早上八点整,保安处新任处长黄永仁突然将保安处所有的警察都聚到了一起,处长办公室门口,上百名警察整齐的站成了四排。这样的阵势,一年也难遇上几回。看样子,是有什么大事儿发生了。
黄永仁清了清嗓子,一口官腔道:“从这一刻起,你们安逸的日子已经过去了,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来。上头接到情报,是关于江城地下党组织的,情报确切,所以江城近期要大规模的抓捕地下党。特务处的人已经全部出动了,咱们保安处要配合特务处的工作。”
众人面面相觑,这样的阵仗,可真是少见。一下子,便开始议论纷纷。
对于众人的议论,黄永仁并不显得很生气,反而是任由众人议论了片刻之后,才咳嗽了几声。于是,所有人安静了下来。
黄永仁又接着道:“散了会之后,每人到武器库领一支长枪。从现在起,早上八点到晚上八点,都给我待在警察局里,随时待命。你们各自辖区的巡逻任务,暂时都可以放下。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配合上边的抓捕行动。都明白了吗?”
“明白了!”众人齐声回答。
梁羽飞不敢想象,RB人究竟是得到了什么样的情报,竟然弄出这么大的阵仗来。这么大张旗鼓的,真的像是在抓人吗?警察局除了情报科,几乎是全员出动,再加上宪兵队那边的RB人,这么大的场面,地下党人又不是傻子,肯定早就跑没影了。别说是抓人,连个人影都见不着。梁羽飞觉得,这或许是一个阴谋。
这个想法,梁羽飞得告诉组织。组织上的人,或许还不知道警察局已经是全员出动。不过黄永仁已经说了,早上八点到晚上八点,所有人都得在这待命,谁也不能离开。梁羽飞必须得想一个办法,将消息传出去。
散了会之后,保安处的人,果然是到武器库里每人领了一支长枪并十发子弹。有的从没有摸过枪,竟然还有些兴奋。不过梁羽飞知道,背上了枪,才是最危险的事情。无论是对于自己,还是对于自己的同志们来说。
天气竟然也忽然大变,清晨还算晴朗的天空,忽然间阴云密布了。黑压压的一片,沉闷无比。暴风雨,似乎就要来了。
“梁警官,今天的事儿,你怎么看?”在警察局里无事,李云清便凑近梁羽飞闲聊道。
梁羽飞弹了弹烟灰,话音沉重:“反正不是什么好事儿,端上了枪,出去就是非死即伤啊!”
“我看不然,既然是去抓地下党,咱们要是抓到几条大鱼,那不就升迁有望了吗?”李云清奸笑,他把这件事情想得很简单。
“你以为地下党没有枪吗?难道他们会坐以待毙?就你的枪法,还不被人打成筛子了。”梁羽飞给李云清泼了盆冷水,他知道李云清和其他警察一样,平时都没有摸过几次枪的。
李云清自觉没趣,便也不再多说,一个人抽闷烟去了。他原本还打算着,跟着梁羽飞一起,能够揽些好处呢!
刚领了枪不到半个小时,梁羽飞就接到了任务。他和李云清,还有几个其他的保安处的警察,要跟着特务处的人去抓人了。特务处的人带队,他们只管跟着就是。
不仅如此,保安处其他的警察,也都陆陆续续接到了任务。大致和梁羽飞一样,都是跟在特务处的人后边。
刚刚走出警察局,一声惊雷便划破了天际,梁羽飞差点被吓了一跳。暴风雨越来越近了,用不了多久,大雨就会来临。
跟着特务处的人,梁羽飞一直来到了城南古星街。这个地方,和梁羽飞的辖区梧桐路差不多。不算繁华,但也还热闹。只是今天,家家关门闭户。不知道是听到了特务处四处抓人的消息,还是因为这即将来临的暴风雨。
古星街新胜书店门前,特务处的人停了下来。二话没说,哐哐的砸开了书店的大门。接着便是一窝蜂的冲了进去。
梁羽飞心下怪异,特务处的人是傻吗?这样抓人毫无章法计谋可言,怎么可能抓到人?不先派人堵住后门,就这样大张旗鼓的砸开正门进去,是个娘们也能逃了。
果然,书店里空无一人,他们扑了个空。接着,为首的特务便招呼着回警察局了。既不仔细搜查一番,也不察看敌人是从哪里跑了。
更怪异的是,这样的任务还不只一次,接下来的时间里,梁羽飞跟着特务处的人,分别又去了城西,城北好几个地方,进行了和新胜书店一样的抓捕任务。结果可想而知,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从新胜书店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倾盆大雨直泄而下。后来的几次任务,梁羽飞都是在大雨之中展开的。几次任务下来,已经是全身湿透。
所有人都开始抱怨,这简直就是在折腾人,白费力气不说,什么好处也捞不着。渐渐地人们都开始意识到,这是一个阴谋。
处长黄永仁也是一脸茫然,他虽然不至于像梁羽飞一样淋着雨漫步街头。但是一天下来,坐着车小汽车四处抓捕,也是一身疲倦。这个阴谋里,他这个保安处处长也只是一枚小小的棋子。
傍晚八点,雨势渐小,一天的抓捕任务也终于到了头。众人都唉嗟叹气的还了枪离开警察局,这一天过得,比过去一个月都还要累。
此刻的梁羽飞,迫切的想知道RB人这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回去的路上,梁羽飞刻意去找了祥子。不出意外,这个时间点祥子应该就在梧桐路附近,这是他们约好的,晚上八点到十二点,祥子都只在梧桐路附近拉车。
果然,梧桐路一条小巷子里,梁羽飞看到了祥子。此刻的祥子已经是全身湿漉漉的,正蹲在屋檐之下啃着馒头。见到梁羽飞,他先是看了看四周没人,然后才像着梁羽飞走过来。
“今日四处拉车,有什么特别的发现没有?”梁羽飞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