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笙忘不掉他从木桶里把苏桐抱出来的时候,他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样子。在去医院的路上,连救护车那样大小的空间都让他恐惧得几乎窒息,甚至一度咳血休克。
苏桐没有做错什么,却险些被沈堪舆害死。
这是顾言笙一辈子也忘不掉的事情。
他当时恨沈堪舆到了什么地步?
如果他肚子里没怀着孩子,他会把苏桐所经受的痛苦原原本本地,甚至千百倍地还给他。
顾言笙在醉酒昏睡中,物体撞击声和落地声,那声音在他脑海里萦绕不去,装着苏桐的木桶从台阶上滚下的一幕像梦魔一样纠缠着他。
是沈堪舆。
是沈堪舆这个疯子。
他非要跟他结婚生子,他可以忍。为了孩子为了父母,他也愿意慢慢将苏桐割舍,认真跟他去尝试一下日久生情。
他不知道自己能否做得到,不想给他无谓的希望,所以从来没有告诉过他,自己是想和他好好过日子的。
如果他没耐心,他想发脾气,完全可以冲着他他来,但他非要去伤害苏桐,非要让所有人都痛苦难堪。
凭什么他就可以为所欲为地让别人痛苦。
凭什么。
酒精总是能侵蚀人的理智,将人压抑在骨血深处阴暗与暴戾的火星点燃,弥漫在鼻腔间的血腥味,和那天苏桐满身骇人的血腥味一模一样。
顾言笙几乎被自己胸膛里的怒火烧得发狂,他缓缓开口,声音嘶哑低沉的像索命的修罗。
沈堪舆,你这么喜欢我,这么想要我,那我就一次性给你给个够吧。
你在颤抖?在挣扎?在哭?你也知道被别人逼着做爱有多痛苦吗?
你也知道吗?
你这个疯子,混蛋,做尽恶事,为什么还能每天安然无恙嬉皮笑脸?真的是遗臭万年吗?
我这么对你,你会愤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