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之瑾放下心来,“那你可得寻个时机谢谢东家,也不知是何人,有此等菩萨心肠。”
“当谢的。我想着等娶你进门时,邀他前来,好好敬他几杯。”
他略有委屈,“那帖子本是我写好放在案上,想等休沐亲自登门,未料被母亲先送到了你家”
“箫姨的那些话”
“那些话并非我意,这都是母亲自作主张。”
柳仲宜急急辩驳,“等到了暖房酒那日,你们府上只遣了小厮送礼,却无人来,我觉诧异,便知定在何处开罪了老爷夫人,疾问母亲那日上门一事,她这才相告。我又气又恨,来过你家多回,却次次被老爷撞见训斥,便想在春日宴上与你一聚,可未料腹忽绞痛,只能提前离席”
他轻轻捏揉苏之瑾的指骨,她的手很白,透着微粉,滑腻触感像是精巧羊脂玉,醉肌玉软花柔,柳仲宜更是疼惜,“说起来确实有缘,这小院竟植你最爱的美人梅,听厮使说是东家去岁年末种下的。等我娶了你,每年冬寒,我们便能在屋里赏梅作乐。”
苏之瑾香腮一红,但许是听多了姑母的劝训,未被旖旎冲昏,翻手轻拍了下他的手背,
“可箫姨不喜我,且表妹已在你家中住下再是我们家这头,母亲放话,若要娶,得备三十六抬聘礼嚜,你才刚买宅,何来这许多银财,我算了下自己私库,也凑不出”
两边都是重重难。
“哪能要你来筹?”
柳仲宜虽也被这聘额颤得一抖,但想到她自小锦衣玉食,被苏父苏母视为掌上明珠,也就不足为奇,他宽慰道,
“我已想到法子。官家欲遣监使去定州收缴备用军粮,那地民风刁蛮,暴戾恣睢,去岁的尚未收回,今年又已开春,怕是更难,鲜有官员自荐,我倒是想去一试。一来能躲着表妹,想是过个两年,母亲便也放弃了。二来博个名声,回来便是加官进爵,娶你的聘礼便有了。”
“这倒是好法。”苏之瑾掀在他膝上,心神稍松,顽皮地戳戳他的腰,“好软。”
“阿瑾别闹。”柳仲宜被逗得直乐,垂首瞧她腮红鼻俏,心化成了水,不免惋叹,“可这样娶你又得缓几年了,我怕苏父不肯。”
“好饭不怕晚,晚两年不过十九嚜,”她嘻嘻笑然,不过父亲那确实是个坎,她缓缓起身,想了一想,“我祖父家不就在离石?要不然我同你一块去?”
离石与定州不过百公里远
话脱出口,苏之瑾自个儿就惊了一大跳,眼皮抖了抖。
可论起来,这也算不得私逃。仲宜是去做差的,她是见祖父母的,祖父最是疼她,在祖父家赖呆两年,父亲也无法。
且到了别处,他们俩相见就不必这般小心翼翼,再者,那人说的那番浑话还挂在她心头上,未免夜长梦多,还是得先找个避处。
虽不知前途如何,总要从眼下这个囚笼里挣出再论。
其实柳仲宜早有这层考量,只是怕吓到她,一时没说,“我怕你委屈。”
“我情愿的。”
苏之瑾的语气很轻,可语调十足坚定,甚连如何诓父母放她去祖父母家的念头都筹划好了,长睫轻颤,“仲宜哥哥打算何日动身?”
柳仲宜不曾想她如此爽快,欣喜雀跃,“码头每十日才有往定州去的船只,我算了算,公文月末能下来,那下月初十便可登程了。”
“四月初十?”苏之瑾点头应好,晚霞披在她唇角,一同红了眼,像是将漫漫余生都交付了出去,“那我等你来。”
话说开,两人都松快不少,在一处细密说着体己温语。
只是关于春日宴,两人都默契地只字未提。
他其实想问,小公爷同她说了何话,她其实想问,陆时宴拿走她的画时,他在做何事。
可话捱到嘴边,都问不出了。
两人都选择无视了那天的荒唐,只当那天是寻常一天,那人是寻常一人。
可横亘在其间的人,怎会是寻常?
桑茂转脸瞅向陆时宴,“没大动静了,下一步怕是要亲上了,还继续说?”
但对面只是坐着,未答,孤高孑然,面色冷绝。
桑茂挠挠头,他也无这方体验之谈,只能搜罗书中所记,殚于军法,硬着头皮续道,“两口相吻,男含女下唇,女含男上唇,一时相吮,缓嗫其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