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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页(第1页)

他明白,根据祖辈的传说,能借用到这里的力量的可能性不到百分之一,即使他像兄长一样成功借到了神的力量,也要付出巨大代价,而且未必可以抗衡西时桉……倒不如,牺牲他们几个的性命,放出神的力量,摧毁这里的一切,拉西时桉一切陪葬!西时桉死了,剩余族人至少可以获得六十年的休养生息的时间。根据族中流传的法则,“神正目为向神祈求力量,神反目为让神释放愤怒”,他不祈求力量,只希望神的愤怒能摧毁这一切。西时桉看到眼前叛军突然露出一个狰狞的笑意,本能地知道不好,神界西时桉知道这个想法很疯狂,但他别无选择。他还想和自己的小灰兔夫人好好过日子,他的幸福人生才刚刚开始,他不想带着爱人一同死在这里。或许是上天待他不薄,这次尝试他成功了。在他初初接触那道金光之力的时候,那些力量没能把他吞噬掉,反而被他所降服,乖乖融入他的体内,而后的力量也就此顺服地向他体内融汇而去。但是那些金光从神像身上逸散出来的速度越来越快、空间中充斥的金光也越来越多,为了避免那些力量接近银洛,西时桉不得不加快了吸收金光力量的速度。很快,他的身体就感受到了不堪重负的撕裂之感。金光越来越多,涌入他身体的速度也越来越快,西时桉略微控制了吸收能量的速度,然而回头一眼骇得他几乎神魂俱裂——金光感应到其他力量的存在,已经汇聚到一处,包围着他设立在银洛身边的魔法阵,蠢蠢欲动地试图伸出触角去碰银洛,只是暂时被他的魔法阵挡住了。银洛在昏迷中,不安地皱着眉,发出低低地呼声。如果可以,西时桉真想现在过去抱抱他,把他从噩梦中吻醒,告诉他刚才不过是做恶梦了,有他在,什么都不用怕。但现在他什么都不能做,更不敢接近自己的爱人。西时桉咬了咬牙,进一步加快了吸收金光力量的速度。肉体凡胎承受不了如此庞大又如此浓厚的力量,他直接接触金光的左手从指尖开始,血肉已经开始溶解消散,最后整只手都只剩下森森白骨,手臂的皮肉也全部裂开,且开裂的范围还在逐渐向上蔓延,鲜血淅沥沥地流下,脚下的血泊不断扩大。西时桉已经预感到,他这次是真得逃不过了,但是就算死,他至少也要保护爱侣安全无虞。他低头笑了笑,强忍着全身的剧痛一步步向银洛的方向挪去。他不敢让金光碰到银洛,但又克制不住再亲近爱人一次的愿望,于是把已成白骨的左手藏到背后,不顾汹涌而来的金光灼伤了自己的背部,而后缓缓地、轻轻地俯下身,像是怕惊扰到对方一样跪伏在爱人面前,在银洛唇上吻了吻。明知道对方在噩梦中挣扎,却自私地不想把对方叫醒——不想要你和我一起面对现实,不想让你看见我这样可怖丑陋如活死人的样子,只希望你永远记住我骄傲、强大、美好的样子。只希望我最后留给你的记忆,全部都还是最好的。如果你醒来发现我不见了,就当我是抛下你,独自去往神界了吧。曾经他爱他,是要他也全心全意爱着自己,属于他一人;后来他爱他,只希望他能一直陪着他,而不再要求同等的爱;现在他爱他,只希望他一切都好,即使没有他也能快乐、幸福、了无遗憾地度过此生。他只要他好,别无他求。他终于明白爱是一件多么自我又多么无私的事。这件事只与付出爱的那个人有关。他爱银洛只是他一个人的事,他无法以爱为要挟从对方那里索取任何东西,却也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剥夺他爱着对方的权利。银洛不能、死亡也不能。外物可以让我们分离,可以让我们永不相见,但是没有什么能够让我停止爱你。这或许是上辈子我欠你的东西。一滴泪从西时桉左眼中掉落下来,落到银洛的唇上,冰凉。银洛似有所觉地动了动眼皮,下意识的,轻轻地回吻了一下爱人。就像那些伴着潮声的夜晚,他调皮地扒在他的身上,小声说着“我最喜欢你”。一如既往的甜蜜。这就够了,西时桉挣扎着站起来,举起了左手。他的身体刹那间犹如一个无限吸收力量的漩涡一般,石室内的所有金光都疯狂地被挟裹着向他涌来,他的身形已经完全被金光所掩盖——到最后,神像上终于停止溢出光点,所有金色力量都紧紧被吸附在最中央的地方,形成一个光球。时空凝滞了一秒。下一秒,光球爆炸,无数金光逸散,充满了整间石室,却不再带着那可以将人吞噬的可怖力量……只是无数道无比美丽的金光而已。金光之后,大魔导师已经彻底失去了踪影。————————银洛小声哼鸣着从昏迷中醒来。他觉得头简直是炸裂般地疼痛,就像无数蜜蜂在他的头附近嗡鸣一样。他困难地试图睁开眼,然而在他能看清周围的情景之前,其他感官已经苏醒了过来——无比诱人的甜点味道诱惑着他的每个蓓蕾。银洛终于睁开了眼睛,他发现自己身在一个类似甜点店后厨的地方,听到他这面的动静后一位穿着白色厨师装的少女百忙之中抽空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醒了啊?我正打算叫治安队来处理你。”“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银洛从沙发上坐起来,蹙眉看着眼前的少女。“这里是甜甜甜点店,我怎么会知道你怎么在这里,”少女嘟囔着,“突然就出现在我的店里,把你搬到沙发上还费了我不少力气。”“喂,你醒了就赶快走吧,别影响我做生意,我每天生意都很好的。”少女抬高了声音对他道。“去哪里?”银洛又皱了皱眉。“你从哪来就回去哪里呀。”少女道。“从哪来……我不记得了。”银洛又重复了一遍,“我不记得我从哪来的的。”“那你总该记得你是谁吧?”少女意识到不对,放下了手中的打蛋器,看向自己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西时桉?”银洛犹豫了一下,吐出了一个名字。这是他脑海里唯一记得、徘徊不去的名字,所以应该是他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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