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布料已经发黄了,段荣春却不嫌脏,他把脸凑近这些香包,嗅了嗅。在库房中放了这么久,它们只有浓重的樟木味道,可他还是能透过这些香包看见双杏的影子。
看着干爹的背影,常有德不敢往深处想,但是一些记忆串联在了一起,它们都在不断的提醒着他。
那个娇憨的宫女,虽然只见了三年,但是却给他心中留下了很大印象。
那个人也渐渐地和现在的另一个人重合,常有德这一瞬间才恍惚明白了那个小宫女为何后来再也不见了,又成为了什么样的人。。。。。。
他站在段荣春的身后,和段荣春站了很久很久。(?°???°)?最(?°???°)?帅(?°???°)?最高(?°???°)?的(?°???°)?侯(?°???°)?哥(?°???°)?整(?°???°)?理(?°???°)?
作者有话要说:(11)
第四十二章
日子好像没有什么变化。那层隔膜,一直就在那里,旁人不管它们存不存在,也不愿意理会普通人内心的惊涛骇浪。
阳光的影子长起来、又短下去。便是早早地带了几分炎热的五月,今年似乎注定是要发生什么大事情,春天、早早地来,夏日也跟着春天走近。好似如此就能一扫冬日的阴霾。
那天他们之间的改变好像并没有给其他人带来多么大影响。可是有些东西出现了、有些东西消失了,它们都默默地存在在那里。
简简单单的几个时辰,他们心中知道了彼此的心意,这一切都充盈在双杏的心中,让她感觉所有的柔情都饱满得终将要溢出来。
可除了那个人,令她欲说还休,还有谁能分享。
相熟的宫女、不行,陈皇后、不成体统。思来想去,还是只剩下了安兰一个人。
毕竟也是这个人,让她明白了自己的心。双杏想要把一切都偷偷说给安兰听,从她苦苦隐瞒了几千个昼夜的悲伤秘密开始,讲天地、讲悲喜,直到讲到一个人出现,把她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
心中想的是一回事,从笔尖流泄出来的却又是另外一回事。双杏思前想后,每一件事的细枝末节都能在心中重复,可是真的要写出来,那手、那笔却不听她的使唤。
一半是因为那些说不大出口的羞怯,一半是因为真的找不出合适的字词去表达。
人是见不到的,从中宫到安兰的寝殿,路虽然没有那么远,但是去一趟、总是要迈过重重关卡。
要在心中劝慰自己,再等等、再等等,却还是没有直说是要等一些什么。这些问题的答案背后所指向的路途的尽头,究竟是何等不能言说。
双杏的信是送过去了,但是话却说不出多么露|骨。可是安兰自然是安兰,有着她的聪明灵秀在。
只是透过一个信封,就仿佛可以看见安兰蹙着眉、眯着眼,读着这些难以启齿的字字句句。不过是头脑间一瞬间的灵光,她就明白了双杏究竟心中怎么想。
下一封信如约而至,是她直白的追问。
双杏承认,却也不再含糊其辞。她心中的喜悦早就按捺不住地想要给别人分享。
安兰言语轻快,表示自己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双杏惊讶这段困扰了他们两个人的事情在外人心中竟然这么明显。
而现在他们都已经如愿以偿,再去想什么都没有那么重要。
她们二人之间的交流本来就是很难才搭建起来的,现在隔着每一天,只能给对方带去一些字句,但她们却还是孜孜不倦探索这种话题。好像只要她们在说,无论是什么事情都甘之如饴。
双杏和安兰之间常通书信,自然不会让段荣春屈尊来送,而等闲普通小太监也是够不着她们的,最后送信之人就只剩下常有德。
每日来来往往中宫不停地跑,好在他干爹之前也没少来中宫。若是有心外人瞧来,只是叹道段荣春的确是对那个大宫女多有照顾,现在自己脱不开身,也要让干儿子瞧一瞧看一看。
双杏迎了他,笑嘻嘻拆开信,但是常有德却也不走。像是个摆件一样杵在双杏屋门口,一次两次、倒也还好,双杏是要问一问常有德,难道段荣春也是有什么话来讲。
但常有德也总是点点头、摇摇头,似乎有话讲、又讲不出来,一副困窘的模样。在外面也很是一个人物的人,现在反而弱弱起来。
日日如此,饶是双杏这般迟钝,也要想一想他到底是在干些什么。
她轻轻松松剥开信封。那信用不着经历路途漫长,从安兰的手经由常有德就到了她手中,自然没有什么防人偷窥的保护屏障。每当如此,常有德既是不离开,又好像要把一双眼睛定在双杏的身上,再仔细瞧瞧,原来是双杏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