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她坚信着的,段公公也和这废宫冷院格格不入。
现在,他该回去了。
双杏挑挑这个,拣拣那个,一时之间竟然是什么都不舍得扔。选了一刻钟,才勉勉强强挑出来一个包裹,再存着有后人用到的心思,把带不走的整齐摆放在桌上床头。
纵使刻意地去拖,但这小小的正屋还是不消半个时辰就被她收拾得干干净净了,想来往前数五年,这屋子都没这么一尘不染过。
双杏停下脚步,踟蹰在正屋门口,似是在思索要不要出去。
——踏出这一步,就算是真正地和段公公毫无瓜葛,与过去挥别了。
正当她要踏出门的时候,一个细小但清晰的声音炸在她耳边。
那声音来自于院门前,像是有人拉开了院门,让它发出了“吱呀”一声。
这边她还在惊疑不定,但院外的人比她更快,在她还在犹豫时,就拉开门,走到了她面前。
双杏心中的期待和喜悦凝成团,跳动着、雀跃着:这次终于不算是奢望,算是空欢喜一场。
还是淡漠的眸,病弱的脸,来自段荣春。
乍然撞上对方,两个人都无话可说。乍然之间,这屋里只有一片寂静。
“啪嗒”一声,是段荣春颊边的汗珠。
在这寒冬腊月,外面天寒地冻,他竟是又出了一头汗。双杏心下焦灼,若不是外界的热,那边肯定是他自身的缘故,猜他是不是又因伤口作祟,剧痛不止。
本来还埋着头,怀中像揣着宝贝一样抱着那个细布包裹的双杏也顾不上别的了,抓住段荣春的手便又把他拉回屋内。
段荣春的腿快步走起来还是有些跛,被她一拉,显出一个趔趄。
她当即脸涨红,抱歉地就要松开手,却被段荣春反手捉住袖子。他脸上显出一分无奈来,声音还哑着:“还是拉着吧。”
双杏听了,松开也不是,拉上也不是。悻悻地捏着他的袖角,幸好这屋子小得很,不过轻松几步就从门口到了床边。
她把段公公按到榻上,令着他好好休息。那些方才才竖立起来的疏离和怅然一下子就被她抛到了脑后。(?°???°)?最(?°???°)?帅(?°???°)?最高(?°???°)?的(?°???°)?侯(?°???°)?哥(?°???°)?整(?°???°)?理(?°???°)?
看他汗水就没停过,脸上却还是显不出疼样来,反倒有精力与她打趣:“这被子呢?”
本是很普通的问话,也并没有调侃的意味在里面。可清者自清……那浊者也便自浊,心虚的双杏听见什么都是隐喻,什么都是打趣。
她扭捏地张口,再闭上,竟是说不出什么来,吭哧半天才道出一个:“拿到外面去晒了。”
段荣春顺着她的意,坐在榻上,好像看不见这屋内的一尘不染,看不见方才她怀中的包裹,也不去问她为何明明是晒被子,却要到侧房去抱。
矮凳又立在榻前,被子也安安分分回到段荣春身旁。随着双杏将包裹打开,这桌子也跟今晨时一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