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不定安兰在心中是怎么想她的,她带了点委屈,稍斜过身子,避开安兰的抚摸。
不过总归是安兰一个人想,怀疑她是和侍卫有情也好,呵斥她不司其位也罢,至少没暴露了段公公。
看双杏郁郁的神色,避开自己,安兰也不恼,好像没事人一样,招呼她去睡觉。
被安兰吓得半身汗,她匆匆换了小衣。两个人一夜无话,却竟然无梦好眠。
第二日依旧是在天光微亮时早起,乘着冷风去中宫正殿。
她白日在皇后宫中,总是恍恍惚惚。回忆自己是不是闫好了门,免得冷风侵袭。回忆清闫好了门,又怕蜡烛未熄,被风吹得起火,又怕段公公被歹人欺负。
歹人,宫中宫规森严,又有什么歹人呢。有也只是心怀叵测的坏人。而一个人的坏,随着他地位的降低,就是最大的坏了。
曾经天神般的人掉落。有的人嫌欺负了他,都如同踩一块污泥,脏了鞋子。但也保不准会有人享受居高而上的□□。
她心中藏了事情,半天便转瞬过去了。
下午她不当值,中宫主子少宫人多。宫女们往常休息也多,但是她一贯牵挂娘娘,就算不是她当值,也每每特意顶了班。
现在她有了更焦虑、更挂心的人。只能对不住娘娘。
那条曲折的小路上又积了一层薄雪,她顶着寒风疾步走过。心里胡思乱想着,脚下却好似很熟悉,像回家一般。
通往废宫的路,白天人也很少。这么走了一刻钟余,还未碰上人。大概举凡沾上“废”字,人人皆唯恐避之不及。无论是废宫,废后,还是……废人。
她昨夜心乱如麻匆匆而至,只随手带了一种伤药。这次,她翻遍了自己的药箱,把可能用到的药都包了起来塞在怀里。鼓鼓囊囊一大团。
顶着寒风凛冽,双杏不知怎得,竟然还在面上挂着一抹笑。
来到废宫小院前,不远处有个年轻细瘦的太监,着下等太监灰袍,绕着院口,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像是想进,又不敢进。
她面上的笑凝住,更匆忙地走过去。年轻太监看见有人来了,转身便走了。
双杏没追,进院检查了门,倒没有什么破坏痕迹。
屋里的人还是好好躺着,静谧下,只能听见他均匀的呼吸声。她的心安定了下来。
她从偏房搬过来一个矮凳,虽不知能干什么,就打算侍疾一般守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