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悲痛来袭,因为太过脆弱,心本能的会迟钝下来,很笨的将时间一拖再拖,等到真正意识到那个人离开,悲伤才会正式爆发。
是她预备返校那天,拉开笔袋,爸爸送她的钢笔滑出来,那句话也跟着出来了:“字要好好写。”
字要好好写。
这五个字瞬间将她击倒,文竟音将那支钢笔握在手里,突然意识到爸爸是真的离开了,她趴在桌子上,放声哭泣。
那天她哭了很久很久,等到终于平静些从房间里出来,坐在沙发上的妈妈慌忙擦去眼泪,把一旁的玉米粥端给她,“饿了吧,赶紧吃点东西。”
她哭得这样肆无忌惮,妈妈一定是听到了,她惭愧的低头,自己的哭声无疑也在折磨母亲。
“妈······”
“粥有点凉了,我去给你热热。”
周女士赶紧走开,她现在没办法看女儿还红肿的眼睛。
很长一段时间,家里都被一种悲伤的气氛控制,而且他们只能自己悲伤自己的,努力掩饰,害怕聚在一起就被无限放大。到底那样的黑暗时间,是怎么度过的呢?
文竟音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驾驶座上的睡眠自然不佳,但梦境很好——是韩申意初次来她家吃饭的那晚,没想到昨天那样多的负能量还能做这样的美梦,只是脖子酸痛得不像自己的了,她动了动,想拿出手机看时间,却没电了。
回到楼下的时候,刚巧韩申意从楼道里冲出来,手机还放在耳边,嘴里连忙道,“她不在家,是,我给她打电话也是关机,阿姨您别着急,我现在就出去找······”
却见某人双手插兜好好的站在他面前。
韩申意的头发很乱,眼睛里还有红血丝,他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语气着急得不得了:“你上哪去了文竟音,昨晚一晚上没回家!为什么没回家!还有打电话怎么不接,我刚到家就接到周阿姨的电话,你要把我急死啊!”
文竟音的眼眶又湿了,都怪他,刚刚被酸痛的脖子转移下注意,他正好又冒出来,文竟音的眼泪不争气,唰唰的落下来。
韩申意更慌了,语气跟着软下来,“你,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了,有人欺负你了,到底怎么了呀,你有没有受伤,哪里疼吗?”
他左看看又看看,像检查机器故障一样,又慌乱用手去拭她的眼泪,“好了别哭了,我不该凶你的,我就是太着急了,你回来就好,咱们先回家,回家再说好吗?”
文竟音点点头,一出声发现嗓子哑了,“脚酸。”
韩申意丝毫不含糊,“我背你。”
进电梯的时候,文竟音双手抱着他的脖子,“是遇到坏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