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兮溪被这几声高亢的惊叫吓得一颗心差点从嗓子眼里呕出来,浑身发着冷汗。
莫说门外几个丫头害怕,他身在屋里更是吓得腿肚子发抖浑身发软!
‐‐谁不怕鬼啊呜呜呜呜……
待尖叫声越来越远,林兮溪也终于冷静些许,他看清了桶里的东西,原来他进门时竟将梳妆台上一盒胭脂撞得落进了桶中……
热水化胭脂化得很快,方才木桶一摇晃又把胭脂搅匀了,加上叶温香的门口没点上大灯,昏暗之中外头的丫鬟将胭脂水看错成了鲜血。林兮溪深深吸上几口夹着胭脂香的冷空气,平复一番后猜想等会儿肯定会有人前来查看,此地不宜久留。
他细细听了听,外头人走远了,便打算拉门出去。
正要走时,见地上散落的东西被门缝中的灯光照了个清晰,地上一个木盒打翻了,里头滚出了好几个留影球。林兮溪心说这一趟不能白来,抓起地上散落的几个留影球便揣进袖口,匆忙之中错抓了一个软软的荷包……
脚步声逼近,林兮溪再顾不上那么多,赶紧拢上袖口。
这会出门,定是要被抓个现行!
于是他干脆冲到正对门的窗边,推开窗惊觉老天爷啊这是在三楼啊啊啊怎么能跳下去啊啊啊啊!
林兮溪心一横,干脆三两步冲回去,大力拉开两扇单薄的镂空门扉,背过身去,指着窗口大喊:&ldo;哪里来的小贼!&rdo;
&ldo;什么人?!&rdo;
&ldo;怎么回事?哪里闹鬼?&rdo;
&ldo;都住口,莫要惊扰了楼下客人!&rdo;
来人七嘴八舌嚷嚷了一通,最后还是个管事的开口才震住了场子。
林兮溪硬着头皮转过身去,见来的是四五个粗使杂役,当中一个的衣着精美非常,该是夜莺阁的掌事花倌。
林兮溪摆出惊慌不定的脸,急急忙忙开口,语无伦次道:&ldo;小的听、听姑娘喊有鬼,跑过来,鬼、鬼跳下去了!&rdo;
&ldo;你刚才不是喊小贼?&rdo;花倌竟是个年纪不大的、画着细长眉毛的男人,油头粉面的,穿着水红色的纱衣,身上脂粉气很浓,开口时还捏着兰花指点了点林兮溪。
&ldo;是、是贼,不不不,鬼!跳下去了,是鬼!&rdo;林兮溪心头一横,决定将口齿不清的怂货人设硬凹到底。
反正傻子说的话,没什么逻辑也不稀奇。
&ldo;你,给我好好说一遍,你究竟看见了什么?&rdo;
花倌倒是比预料中精明,叶温香的案子到底还没抓着凶手,在这种风头紧的时候,他比往日多了十八个心眼。
林兮溪心头苦哈哈,只得硬着头皮现场胡诌,说自个儿听见姑娘的尖叫前来查看,大着胆子推开门,只看见一个黑影子跳窗走了,他原以为是贼,可这么高跳下去,肯定不是人干的事,所以又觉得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