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平道:“老葛自问医术不菲。可江公子你的腿疾……恕老葛直言,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恐怕江公子你若想痊愈,日后还需高人出手相助才是。”
江展羿的腿疾,表面上看,只是经络活血的毛病。可深究起来,却隐有中毒之相。
奇怪的是,寻常人中毒,若不及时服解药,毒物便会扩散开来害人性命。而江展羿腿上的毒,仿佛经年累月被困在了左腿,找不到解药,也验不出根源。
“那便有劳葛大夫了。”沉默了半晌,江展羿道。
不一会儿,日头西移。午时过后,清光满堂。
江展羿在药铺里等了一阵,不见唐阿绯回来。朝外头望去,天边结了一层薄云。云层舒卷,道旁风起,大抵是有一场夏雨将至。
他略一迟疑,便背了刀,沿长街找去。
唐阿绯并没有走远,江展羿才找了一会儿,便听到前头有人吵吵嚷嚷。
人群中,还有一个格外清爽干净的声音。
“上回我吃了你的包子,可我也主动帮你干了两天活啊。而且罗师爷说,那五个铜板的钱,他帮我付了,你怎么又找上我了呢?”
江展羿一听这声音,连忙拨开人群。唐绯果然站在人群中央,一副委屈的模样,眼底还泛着水光。
谁知她对面那人不依不饶:“唐姑娘,罗师爷是官,我们是民。他的银钱,我们哪里敢讨?”
江展羿眉头一皱,喊了唐绯一声,走过去问道:“怎么了?”
唐绯一见江展羿,目色惊慌,随即闭了嘴,半句话也不说了。
其实唐绯那半年的潦倒事,江展羿也略知一二。若非如此,常西城的师爷又怎会给自己一百两银子,让云过山庄收了这小祖宗呢。
江展羿默了一阵,从怀里摸出五个铜板,放在那人手上:“我替她付。”
众人见来了个冤大头,纷纷不客气的伸出手。
唐阿绯欠的都是小银钱,多则一二两,少则几铜板。江展羿如散财童子,给完银钱,刚要带唐绯走,又有一人说道:“这才对嘛,欠债还钱,做贼当抓,一个小姑娘家,什么不学,偏偏学人偷鸡摸狗……”
“好了!”不知何故,江展羿听了这话,心头窜起一股火。他扛刀转身,怒吼道:“你们这么多人为难一个小丫头,很高明是吗?!”
他眉宇间本有英锐之气,这么一怒,威严毕现。周遭人见状,纷纷闭嘴,散了开去。
申时过后,街上冷清些许。江展羿走在前,唐阿绯跟在后。
过了一会儿,唐绯快步走到他身边,小心翼翼地说:“猴子,方才,方才那些银两,我会还给你的。”
江展羿诧异看她一眼:“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