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进店,杨田氏母女都热情打招呼,毕竟当初在潼关,沈放有过相救之恩。
不过大黄狗就没有好脸色了,完全是不屑一顾,背上的伤痕虽然好了,仇却还记着呢!
沈放无奈摇头,在店中打量一圈,笑道:“杨三郎,你可以啊,听说你这小店是上土桥首屈一指的食肆,难怪连官……”
“咳咳!”杨浩连忙打断,对杨田氏道:“婶娘,劳烦去果子铺找张叔包点奶糖回来,给沈公子带上。”
“好!”杨田氏母女欣然前往。
出门之后,沈放低声道:“觉得自己做亏心事了?”
“不想让长辈误会罢了。”
沈放摇头道:“托你的福,官家赏了我个承奉郎,我爹这才没有重罚,只是禁足三月而已。”
“禁足三个月都算从轻处罚,你犯的事不小啊?”杨浩玩笑道:”是不是把谁家姑娘肚子弄大了?”
“要是那样就好了,我爹娘高兴都来不及…算了,此事不提也罢!”也不知是往事不堪回首,还是兹事体大,沈放不愿多说。
杨浩见状也就不再多问,转而道:“算算时间,三个月好像还没到,今日出门没事吧?”
“无妨,外公归京,父亲提前解了我的禁足,命我前去迎接。”
“原来如此,先前你说李公与尹判官都回京了,京西路的事都已妥当了?”
“差不多,七七八八。”
沈放道:“光化叛军意图攻南阳,被早有布置的官军击败,连襄阳老巢都没保住。如今经金州沿汉水入兴元府,官军正在追剿,最迟明春即可完全平定。”
“陕州的灾民呢?”
“除了部分返回原籍的,其他人全部编入厢军。”
杨浩知道,这是大宋的惯常手段,灾年征兵入厢军。
在大宋而今的军事体制下,君臣秉持的观念是有造反的流寇,没有造反的官兵。
实际上,厢军拖家带口,修桥补路或许还行,打仗全无战斗力,大宋的冗兵问题就这么产生了。
那些入厢军的家庭,日子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厢军在大宋,完全是后娘养的,粮饷本就紧巴,再加上层层盘剥,下层的的兵丁和家属,生活可想而知。
“除此之外,还有个不好的消息…”
“怎么?”
“清剿弥勒教并不顺利,尤其是走了关键人物。”
沈放低声道:“你在潼关遇到的那个假胖和尚,极可能是弥勒教护法高昙晟,此人从官军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杨浩思量道:“是了,当时好像有人称他为昙晟法师,我只当是法名…”
“外公说此人阴险狡诈,而今下落不明,说不定会来东京,让我小心点。”
沈放沉吟道:“虽然那些事,你并未公开露面,但毕竟救过我阿姐,而且弥勒教神通广大,万一他们查到点什么……
外公虽未明言,但我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一声,东京虽说是天子脚下,但小心总归没错。”
“知道了,沈公子有心了。”
“好了…我也该回去了,出来太久,我爹指不定又要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