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乐儿与龙秀无奈地对望一眼,道:「请问我们到底犯甚麽罪了?」长主冷冷地道:「这方面我并不知。但是,我阿英那小丫头敢来我这处捉人,证明她有足够理由跟我斗嘴。来了我的地盘,我就是主。请便。」龙秀见她如此不留情面,颇为不满地道:「是主又??」但他才说了三个字,苏乐儿弯下身,剧烈咳嗽起来。他停了下来,关切地用眼睛盯着苏乐儿。苏乐儿道:「好好好,我们这就走。谢谢你的款待。」长主点了点头,向龙秀使了个「这还差不多。」的神se,才道:「请随我来。」
龙秀表情复杂地道:「你还好吗?」苏乐儿朝他淘气地眨了眨眼,笑道:「我怎麽了?」便一蹦一跳地随着长主的带领穿过了树林。龙秀气得发抖,心道:「我怎麽又被你的小伎俩骗倒了?」他摇了摇头,跟着大队走过淡蓝se的荷花池,走到了一片大广场。长主示意族人拿出木枝,在广场的地上,不知用甚麽节奏敲打。「轰轰」的声音下,苏乐儿只觉自己的脚下剧震,广场地下穿了个大洞,露了一条长长幼幼、向下延伸、不见尽头的木梯。长主道:「请吧。」苏乐儿疑道:「这条梯出口在哪儿?」长主木然道:「出口就是崖下。」苏乐儿双眼瞪大,道:「啊!那绿林区悬崖的山脚!」龙秀先沉默地点了个火把,向长主微微点头,便走向那木梯。苏乐儿在人群中找到了玄采,向她挥了挥手,道:「谢谢你。」玄采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妹妹慢走。」?
长主见他们消失在地下的洞中,下令关上了地上的机关。她拨了拨长长的发丝,缓缓回到屋里,才开始写信。?
芷玲:?
你这玉手仙归隠就归隐,莫要你义nv在江湖的是是非非中打滚,免得她像你当年一样,弄得满身沙土。你看你,到现在仍是忧心冲冲,整天担心那个不知si活的人。听我的建议,放开自己吧。替我向江兄问个好。这信不方便,你何时来凡花庄看看我??
赵樱?
她写好後,长叹一声,把信挷在了一只小白鸽的腿上。?
龙秀在火把的光下,小心翼翼地前进。苏乐儿好像不用看路一样,左看右看,蹦跳着下楼梯。龙秀翻了一下白眼,道:「人家都要把我们赶走,骂她一句也不行吗?」苏乐儿笑道:「你看她,一人带二十少,在这穷乡僻壤、与世隔绝的地方住,就知道她x格不太正常,可以说是孤僻!这样的人,我们惹不起,也没必要惹。」
终於,走到了那y森森的木梯尽头,她一伸脚,才发现地是平坦的,差点扭到了足踝。龙秀连忙扶住了她,脸上微微一红。苏乐儿浑似不觉地道:「谢啦。」她伸手一0,道:「你说这门怎麽开?」龙秀把火把交了给她,火光照着那木门。木门上刻着纹,龙秀0着0着,发现纹都聚集在同一点。他使劲按了一下那个地方,门便「吱啊」一声开了。?
强烈的yan光「刷」的一下,s向了苏乐儿及龙秀。苏乐儿咪着眼睛,木梯的出口便是夏湖,只是夏湖没有了当日的清静,反而不少渔民在垂钓。她小声道:「在众目癸癸下,从杂草中钻出来,会不会很奇怪?」龙秀白了她一眼,道:「你说呢?」苏乐儿想了想,便道:「咱们假扮玩追迷藏,钻出来就不会那麽怪了。」龙秀点头道:「也好。」?
苏乐儿侧头沉思,过了一会儿,道:「我得乔装打扮,我思来想去,要是当丫鬟,跟着一个……」龙秀此时有意无意地看了她一眼,苏乐儿在脑中修改了她本来想说的「大男人」,接着道:「大侠,实在有点奇怪。要是扮千金小姐,跟着大侠,那很有可能会引起很多流言。倘若我当个nv侠,你说怎麽样?」龙秀眼中含着一点儿笑意,道:「可以。」苏乐儿点头道:「对,这还说得通。」她没有走出木门,反而坐了下来,用龙秀的剑割开了外袍的底部,正在制作一片面纱。?
她一边整,一边胡乱道:「我们都算是刚认识,你怎麽愿意陪我去钟山?」龙秀没有回答,反而似笑非笑地问道:「你为甚麽要去钟山?」苏乐儿道:「救人啊。」龙秀又问道:「为李子光救人,对吧。」苏乐儿点头道:「你怎麽知道?」龙秀又没有回答,道:「那你认识他很久了吗?为甚麽要帮他?」苏乐儿想了想道:「不太认识。他自己一个怎麽打得过其他人?我自然不放心。其实啊,我们每人都在这江湖上混,路见不平,自然要拔刀相助……」龙秀心下认同极了,认真地道:「对,我愿陪你去,也是因为我知道你人生路不熟,自然要出手帮助。」苏乐儿用一种奇异的眼神,抬头看着龙秀,他说话时也看着苏乐儿,两人双目交接,苏乐儿感受不到寒气,反而觉得很温暖。龙秀立刻扭过了头,耳朵尖红通通的,看着湖上的船。苏乐儿茫然地低头,继续编她的面纱。?要知龙秀在现代是个觉得nv子不屑一顾的人,可是现在,苏乐儿的美??实在太x1引了,他只觉得看着苏乐儿,是冒犯了她。
过了一会儿,苏乐儿高兴地站了起来。龙秀回过头,她戴上白se的脸纱後,只露出一双jg灵的眼睛,口和鼻均被遮住了。他道:「不错。」苏乐儿哈哈一笑,道:「我做的东西自然可以,我是手艺天后。」龙秀伸手,拉起了她,回道:「天后的手艺这麽高超,有甚麽其他作品吗?」苏乐儿道:「有,透物是我发明的。」他们走出了杂草的范围,苏乐儿便开始跑,顽皮地叫道:「你追我呀,追我呀!」龙秀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追着她道:「喂,你回来。」
他们你追我赶的,好不热闹,渔民见了,都微微笑了,道:「好一对可ai情人。」这些话传入了苏乐儿的耳中,她也不知是说自己。龙秀反而羞得脸红耳赤,心道:「我为甚麽会落到此境地,要和小姑娘扮情人?」他们二人转出了夏湖,奔到了镇上。苏乐儿怪责地道:「你的演技怎麽这麽差?只有一句词:喂你回来!你怎麽说得这麽si板?」龙秀冷冷地没有回答,心中道:「没办法,我小学时没报演技班。」忽然,他一把拉着苏乐儿,把她拉到间客店的角落里,坐下。苏乐儿气急败坏地道:「你……你……我肚子不饿啊,你要吃,你说就行,不用这麽拉我……」龙秀冷冷道:「不是吃,是躲官兵。我不知道你跟那龙椅上的小子惹下甚麽祸,不过……」他闭上眼睛,皱眉道:「四十,八十,一六零,二百??三六零,三六零,三六零下马蹄声,九十……九十个人。」他霍然睁眼,道:「你到底g了甚麽,他全g0ng两百侍卫,派九十人来寻人。他是不是寻你?」苏乐儿惊异地道:「你光凭听就知道了?」龙秀没有回答,只道:「他,是不是,寻你?」苏乐儿见他b平时更要严肃几分,明白事关重大,连忙认真道:「是,我……对他下过毒,骗过他,拒绝过他的提亲,也不知他怒的是何事。」龙秀倒x1一口凉气,道:「你……你……堂堂一国之主,被一个小姑娘玩弄於掌中,你说他能不怒吗?」苏乐儿笑道:「不是啦,他自己??」这时,几个官兵走进客店。客店人来人往,客人甚多,他们东张西望,却见不到苏乐儿,正要走入内。胖胖的老板走了出来,挤出一个大笑脸,道:「几位大人,你们又来光顾了?要不要坐下吃点东西?」那领头的粗眉大眼,脸se很难看,一下捏住了胖老板的肩头,手上用力,道:「你有没有见到她?」那个老板咬牙切齿,痛得冷汗直冒,说不出话来,牙缝中挤出三个字:「没??大人??」店小二见老板被伤害,「啊!」的一声,手中的两杯茶立时跌得粉碎,洒得满地是茶。那个领头的官兵双眉一竖,手上施力,咔嚓一声,胖老板的臂骨应声而碎。胖老板痛哼一声,晕了过去。?
领头官兵手一翻,手中多了一条马鞭,举手便向店小二挥去。四周的百姓顿时起哄,小二被身边略会武功的人一把拉过了几步,没有被打中。苏乐儿看不下去,正要站起来,却被龙秀拉住了。龙秀神se凝重地道:「官兵若不是为了b你现身,怎会无端生事?你现在出现,是自己跳进皇帝小子的陷阱里,不会逃得掉。」苏乐儿急道:「可是这些人是无辜的!」龙秀道:「这胖老板平时对百姓应该不太好,否则,他受害时怎会无人发声?这个店小二乖巧伶俐,才会令平民百姓在这麽多的官兵的气势下仍敢作声??这样吧,我去帮他们一把,你好好坐着,你若离开了你的位子,我回头跟你算帐。」他冷漠无情地扫了苏乐儿一眼,才跳出人群。?
苏乐儿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己怎麽遇上这样一个可敬又可怕的大侠??
领头官兵只见一个深蓝袍子的男子跳了出来,一手拉住了自己的鞭子。他皱眉道:「你甚麽人?竟敢坏我大事儿?」龙秀冷冷地看着他,道:「不知大将军攻击这两位无辜平民的原因是甚麽?」领头官兵只觉手中的鞭子传来一阵y寒之气,他自己的手冰冷得难受,只得松手放开鞭子,道:「我为陛下行事,你若要问,就随我到皇g0ng中问问陛下吧。」龙秀冷哼一声,道:「他?」说完,便一掌击在官兵的x口上。那名领头官兵没有半点抗拒之力,砰的一下,向後平飞,跌在客店门前的台阶上。龙秀收掌,冷笑道:「他配跟我说话吗?」其余的官兵见领头的受伤,均大骇,有的抢上扶起,有的满脸戒备地看着龙秀。领头官兵口喷鲜血,颤抖着在属下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他恨恨地看着龙秀,知道他一定不是苏乐儿,不想另生事端,便道:「走。」他的属下不甘不愿地回答道:「是。」?
苏乐儿待官兵远去,才走到龙秀身边。龙秀看了她一眼,道:「咱们快离开这儿吧。」苏乐儿摇头道:「我得出一趟钱局。」龙秀皱着眉,气道:「都这等时候了,你……你还拿甚麽银子?」苏乐儿急急忙忙地跑前去,扭过头道:「我寄存了很重要的东西……你要是嫌麻烦就在这儿等。」?
龙秀低咒骂道:「遇不上孔子,遇不上牛顿,遇上了麻烦鬼蓉子,真是……穿越来有甚麽意义?」他叹了口气,心里却牵挂着苏乐儿,只好跟随着她的背影追去。?
苏乐儿脚下不能加速,以免引起官兵的注意,用自己最慢的跑步速度,跑到钱局。龙秀这时追了上来,道:「我跟你一起进去。」苏乐儿点了点头,走了进钱局。他们拨开门口的长布,苏乐儿熟悉地走到长抬最左边的一个夥计前,那个人身穿灰袍,脸上长着两撇短胡子,坐在桌前,笑道:「欢迎欢迎,滚滚钱局,钱财滚滚来,请问何事?」苏乐儿轻轻道:「木脂管家,发明人,不亦乐乎?」她一说完,那夥计脸se倏然一变,苏乐儿再伸手撩了撩头发,有意无意地露出了一只闪亮的水晶耳环。她双手画了中圈,做出了一朵花的形状。那个人脸se沉稳下来,跟刚才那个嘻皮笑脸的人截然不同。那夥计压声道:「苏姑娘的造形真是层出不穷。」苏乐儿0了0脸纱,笑道:「是呀。」夥计向龙秀问道:「这位少侠……」苏乐儿cha口道:「他是我朋友。」那个夥计犹疑了一个儿,道:「不是小的不相信他,只是事关姑娘安危……」苏乐儿会意,道:「龙秀,你在外面等我吧。」龙秀心中很不是味儿,甚麽都没说便转身出外,好像有点不高兴。店内有三四个顾客,坐在木长抬前,办理取银钱的手续。苏乐儿跟夥计与其他顾客相差b较远,那夥计却唯恐有人听到,四周看了看,才点头道:「这次来是要拿回上次寄存的东西吗?」苏乐儿回道:「对。还要一百两银子。」夥计便起身,向柜台後面的房间走去,不忘回道:「今次只要这麽少吗?」苏乐儿笑了。要不是彭明生为苏乐儿想出了设个钱局私人通道,每一间钱局都认识苏乐儿的这套暗语,真不知如何放这麽多钱呢。苏乐儿赚得的钱财平均分给了每个州分的一间钱局,要提钱非常方便。钱局的人自然跟苏乐儿非常客气,连她说要把东西寄存在钱局也没有异议。?
夥计很快地执拾完回来,手中抓着一个小袋子。他另一只手拿起一个黑se的长盒子道:「姑娘的剑。」苏乐儿笑着接过,背起了盒子,然後伸手要钱。那个夥计把小袋子放到她的手中,道:「姑娘,现在夏yan水深火热,快离开这儿吧。」苏乐儿一呆,点了点头,接过袋子就转身离开。夥计摇了摇头,变回了那个嘻皮笑脸的店员,去帮助下一位客人。?
龙秀等了好一会儿,才见苏乐儿走了出钱局。他沉默地看了她的黑se盒子一眼,便转回头,向着城门方向走去。苏乐儿偏了偏嘴,心道:「他这是怎麽了?」?
?
太后看着眼前的一杯茶,道:「儿子,你好点了吗?」皇帝脸se苍白,眼下黑眼圈非常明显,b上次苏乐儿被关时,还要瘦了一圈,整个人都很是憔悴。他手中捏着杯子,低声道:「朕怎能好起来?她都走了。」太后叹了口气道:「还是没消息吗?」皇帝点头,怨道:「有母后帮助,她怎会有消息?」太后心中打了个突,手中的茶杯差点脱手。她抬头,冷冷看着皇帝的眼睛道:「儿子,你这是说甚麽话?」一阵寒气包围着皇帝,可是他已经甚麽都不顾了,瞪着她,道:「贵妃说,有个黑衣人帮苏乐儿抵挡箭阵,令她顺利逃脱。若不是母后会是谁呢?」太后怒道:「谁都可以!」她重重地把茶杯置在桌子上,道:「哀家岂会为外人所效劳!」皇帝也怒得站起来,道:「母后还要抵頼吗?」太后气得发抖,吼道:「你要是质疑哀家,那就滚!」
皇帝呆住了,太后己经许多年没有发过这麽大的火,最多也只是y森森地讽刺一顿。太后指着门口,冷漠地道:「滚。」皇帝只好柔声道:「母后……朕只是……」太后cha口激动地道:「羽毛y了,想除掉哀家!儿子,哀家这麽多年都没有跟你争过权力,没有半点除去你之心,你知道是为甚麽吗?」起初太后只是假装,可是越说下去,她心中的无助之感便越强。
她说着说着,忽然流下了泪。皇帝心中慌张起来,急道:「母后,母后,你冷静一点……」太后却打断他,道:「因为你父亲!你父亲不会想让我们母子相残,争权夺利。我ai你父亲,我也ai你,我ai你的弟弟,可是你们三人中,我只有你!我……我没想过我这世上唯一剩下的ai人,也有想除去我的一天!」她的泪如雨下,皇帝不知如何是好,手忙脚乱地道:「母后……朕不是这个意思,母后……」太后x1了一口气,心中冷静下来,道:「若不是宁国不能一日无君,哀家怎会让你当皇帝?皇帝的工作,只是无休的苦役罢了。」
皇帝眉头紧皱,道:「母后……你……」太后抬起头来,道:「我想,去寻你弟弟。」皇帝怔了怔,道:「母后,要不要再考虑?」在皇帝的心目中,他那弟弟早就si了。太后好像会读心一样,道:「我相信,他还活着!」皇帝忽然叹了口气,道:「母后,孩儿刚刚话重了,跟母后请罪,求母后不要离g0ng。」太后鼻子微微一酸,道:「孩子,母后很快回来。」
皇帝不断摇头,太后这番出去,不知何年何月才会回g0ng。太后心意已定,只是吩咐道:「好好活着,照顾好自己,过年时,哀家回来看看你。」皇帝的眼眶红了,可是他没有说话,掉头回g0ng去。?
深g0ng中,两人互相取暖。
可是,当太后离去後,就只会留下一位孤独的皇帝,和一颗冰冷的心。
苏乐儿和龙秀骑着马,两人都没有说话。苏乐儿心想:「龙秀好像怪怪的,不知是为了甚麽呢?可能是昨晚睡得不好,太累了吧。」龙秀心绪起伏不定,不知为何,自己心中一直不舒服。他心想:「她不信任你也是正常,你何必小题大做?」可是他仍是不愿意跟苏乐儿说话。他们沉默地到了城门前,依然没有说话。那个守城的截住了他们,道:「nv子不许蒙面,请脱脸纱。」苏乐儿扮作闺中少nv,羞怯地道:「家中不许脱。」守城的摇头道:「不可。」苏乐儿叹了口气,伸手去脱。脸纱一落下,守城的吓了一跳,向後跌了一步。原来苏乐儿把眼睛眯得小小的,化了厚厚的一层胭脂,左边的脸上有一条长长的旧疤痕,看上去挺吓人的。他战战兢兢地道:「放……放行。」他心想:「陛下虽说提防那姑娘乔装,但那姑娘绝对没有这样一条长疤吧……原来nv子戴脸纱有时不是为了提防陌生人,而是……」他打了个哆嗦,强烈希望那个姑娘尽快被找到,自己不用再做这苦差。?
原来苏乐儿在城中买了化妆品,化好妆後,才敢取下脸纱示人。她出了城门後,在森林里一处偏僻之处,把自己的妆卸掉。龙秀看着她由丑得可怕,变回美丽可ai,不禁怔怔地回忆起自己的妹妹。他在现代的妹妹虽不及苏乐儿美丽,却也是很可ai。她也是十五岁,每天上学前都会悄悄化一点妆,睡觉前才卸掉。每天晚上,他在最後一条算式中抬起头,就会见到妹妹在对面的房间中卸妆。他总是觉得妹妹不化妆是最美的,就像苏乐儿一般。?
苏乐儿卸妆後,见龙秀叉着手挨在树上,嘴角挂着温柔微笑。她嗔道:「看甚麽看,又不会化妆,看来做甚麽?」龙秀回过神来,微有愠se地道:「你想太多了,我又不是看你。」苏乐儿站了起来,走到龙秀身边,笑道:「哈哈,你终於说话了!」龙秀转过头去,不看她。?
苏乐儿双手放在他的肩头上,强行把他拉回来,道:「别这样嘛……」苏乐儿本不以为意,因此站得很近龙秀的背。怎知龙秀顺着她的拉动,转过身来。他的鼻尖轻轻碰上了苏乐儿的鼻尖,二人只相隔两只手指的距离。苏乐儿呆住了,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反应。龙秀的心砰砰乱跳,闻到了她吹气如兰,他只觉自己的灵魂深深堕进她的眼神中……?
苏乐儿的眼睛动了一下,龙秀回过神来,立即向後踏了一步,急忙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苏乐儿摇了摇头,缓缓道:「没关系,别介意。」他们尴尬地对望一眼,苏乐儿的脸上微微一红。龙秀咳了咳,回身上马去。苏乐儿0了0自己的鼻尖,除了彭明生那张大手之外,从来没有人碰过她的脸,令她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龙秀道:「快走吧。」苏乐儿点了点头,上了马。他们二人中间好像有层隔膜,二人都没有说话。苏乐儿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快,也不知是为甚麽,疑惑地看着龙秀,心想:「你施了甚麽邪术?」龙秀见她上下打量着自己,也不知她的脑子里想的是甚麽,只知自己不知为甚麽,好像……好像有点不正常了。?
他们二人策马狂奔,不知不觉赶了数日的路,之间的话渐渐多了起来。这天,他们来到了边强城镇鹰州。苏乐儿在客盏中的桌子前吃着一个面饼,问道:「我们已来到北边,听说那大钟山就在鹰州左边。」龙秀咬了一口他的面饼,点头道:「是呀。明天或许能到了。」苏乐儿左右看了看,道:「不知李子光到了没。」
龙秀眉头皱了起来,道:「你当真要上钟山打?」苏乐儿点头道:「都走这麽远了……」
龙秀双眉一竖,打断她道:「钟上有多危险你知道吗?要是你打不过怎麽办?」苏乐儿笑道:「打不过还得打呀。」龙秀气得脸se铁青,道:「你打不过,就别上场!上场打的话,万一有甚麽三长两短怎麽办?」苏乐儿呆了一下,道:「我一定打得过。」龙秀眉头皱了起来,道:「可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不如这样,钟山之斗,会有许多人围观,你参在其中,要是李子光真要被人杀了,你才好出来,好吗?」苏乐儿奇道:「为甚麽会有人围观?」龙秀叹了口气,道:「一个二百多年的教要全教覆灭,你会不会去瞧热闹?况且,若你与这个教有不共戴天之仇,就更要看看了。」?
苏乐儿忧虑地道:「那他们会不会伤害李子光?」龙秀摇头道:「cha上一脚是对咱们……千竹派的大不敬,他们是万万不会犯这等错误。想想,连为恶多年的魔教都能除掉,千竹派实力是不容忽视的。」苏乐儿满脸不平地道:「不是这样的,他们不是魔教……他们已经改过了。」龙秀苦笑道:「改过?改过也洗不掉之前染上的血迹,不是吗?」苏乐儿呆住了,她没有想过这样的话。她缓缓道:「可是他们现在这些教众手上已没有新鲜的血了!千竹派要灭他们的门,难道手上染上少一点血了吗?他们凭甚麽?他们只是用一个自己认为理直气壮的理由,令所有人相信他们是为了正义才会做出灭教之事。可是没有宽容之心,算甚麽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