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乐儿和许冰冰在走向武湖殿的途中走到了一条大街上。一队穿白衣的人在太yan的爆晒下在拿着木桶和布,还有挷着杂草的木枝,在洗g0ng墙。「淡红se的g0ng墙又高又长,要洗完,可能要明年吧,这等苦差谁会做?」苏乐儿怜悯地道。许冰冰不忍心地道:「辛者库的人吧……」辛者库?苏乐儿心中只想到那g0ngnv韵儿,被皇帝发入了辛者库。皇帝这样惩治韵儿,那辛者库必是g0ngnv或太监犯罪後受苦的地方了。
思妃的g0ngnv为她撑着伞,皮肤不自然地拗黑的她一走到街上就见到苏乐儿那可恶的影子。她的脸更黑了,一边气冲冲地走过去,一边拟定要说的话。苏乐儿却看不见她,道:「许冰冰,我们要救李子光。」许冰冰却道:「小姐那囚犯朋友?听说陛下把他关进冰牢里了,那里冷得可怕,戒备可森严了,要救人,可怕不容易。」苏乐儿回答道:「谁说容易?不过要进去其实不难,闯着去不行,就让他把我关进去呀,只要有准备,定能智胜,代价只是少少屈辱,倒是不错的交易。」这时她们终於见到了思妃。思妃微微屈膝,道:「思妃参见贵人。」突然,旁边一个跕着脚的辛者库g0ngnv失去了平衡,向後跌,坐倒在地上,还把木桶踩翻了,里面的水全泼在思妃的脚上。「啊!」思妃尖叫起来。
那g0ngnv连忙跪倒,大声哭求道:「娘娘,娘娘……是奴才不小心,请娘娘饶过奴才吧,请娘娘……」思妃一巴掌扫了过去,把那人打跌,大骂道:「还敢求饶?在这儿跪两天吧!」说完一下子转身回g0ng。管理辛者库的嬷嬷立时上前,挥着鞭子咻咻地打了五六鞭,还不停手,一面打,一面大叫道:「还不谢过娘娘?还不谢过娘娘?」把那g0ngnv打得痛得无声地哭泣起来。
许冰冰看了一会儿,终於忍不住道:「住手!是韵儿!」那嬷嬷却决意令苏乐儿知道刚刚的事和自己毫无关系,发了狠地不停打,竟敢当听不了。「她说住手!」苏乐儿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眉头皱了起来,脸se沉了下来,嬷嬷手上的鞭子就在她说最後一个字时应声而断。那嬷嬷大惊,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那g0ngnv就是韵儿,她初来辛者库,笨手笨脚的,又刚受掌刑,面目受损,狼狈不堪,生活更是艰苦。只见她缓缓拾起身子,捡查伤势,才抬头道:「你们为甚麽救我?」她脸上有血痕,有泪痕,看上去有点吓人。许冰冰回答道:「我要问你一个问题。」韵儿自嘲一笑,道:「天真的我还以为是念旧情呢。」许冰冰无视了这句话,道:「你为甚麽想杀了我?」许冰冰的声音抖着,脸上仍是难以置信的神情。韵儿笑了笑,道:「我为甚麽要告诉你?」苏乐儿冷冷地笑了,道:「你想知道若你不说,我会做的事吗?」
韵儿低下了头,道:「我只是想出g0ng,有这麽可耻吗?」许冰冰问道:「杀了我便可以出g0ng?」韵儿道:「我当时在你身旁,你若……若被我铲除了,我可能会被选中当贵人的贴身奴才……苏贵人可是对你超好的,她又没嫁给陛下,可能会带你出g0ng,g0ng中大家都眼红,我凭甚麽不?」三人都静了下来,苏乐儿却没听在心中,反而在想营救李子光的计谋。
「十年了……我认识你十年了!」许冰冰忽然大叫道。一行清泪从她的脸上流了下来。韵儿好像也受不了良心的遣责,头更低了。「冰冰……你冷静……」苏乐儿见许冰冰作势要扑向韵儿,神智立时清醒,急忙拉住了她。「放开我!我要……」许冰冰挣扎着。「你要怎样?」苏乐儿问道。许冰冰这才停了下来,激动地泣道:「我许冰冰今後没有好朋友!」苏乐儿被她说这句话的狠吓了一跳,可是她没说甚麽。她知道许冰冰现时很激动,不想她面对这个叛徒,便拉着她飘过了g0ng墙,临过墙时留下了一句话:「你……还是跪三天吧。」韵儿低头跪着,眼泪一滴一滴地洒在白砖上。
苏乐儿跳了几下,便回到了木屋来。「小姐……我还是想先自己静一下。」许冰冰脸上虽平静了下来,但她的双眼已然无神。她的头垂了下来,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再缓缓地关回。「许冰冰心中定是在觉得我间接杀了她,破坏了她与朋友的关系……她昨日刚受打击,怎反而没事?」苏乐儿心中嘀咕着。其实许冰冰倒没怪罪於苏乐儿,只是昨日很快就被苏乐儿安抚了心情,并因苏乐儿疯狂的主意乱了心志,哪有时间想这麽多。苏乐儿因不想打扰许冰冰,决定自己到太后那儿去,临走前不忘「一袖抄起」桌上的木盒,摄手摄脚地离开了木屋。
她才刚到武湖殿,才醒起把伤心得难以自已的许冰冰独自一人留在木屋中可能不是一个好主意。不过,她相信围着木屋的一队禁军不会让她出任何事的。「武湖殿?」她看着g0ng门上的牌匾,这才发现太后的g0ng殿名字如此突别。「是呀。唉……太后娘娘怀念江湖生活,才会为g0ng殿起了这个名字。」一个身穿深蓝衣衫的太监在旁边叹道。「喂,你可否帮我通报一下?」苏乐儿一边抚0着g0ng殿门边的大树,一边道。太监笑道:「娘娘等贵人很久了,吩咐过若贵人来了,直接进去便可,不必通报,还命奴才在此恭候。」苏乐儿问道:「你叫甚麽?」太监怔了怔,道:「奴才翁文。」苏乐儿终於看了他一眼,道:「翁先生,对不起,让你久等了。」太监还算年轻,头髪还是乌黑的,他眼睛瞪大,呆了好久才微微躬身,道:「请跟上。」
苏乐儿随着他的背影,穿过了一个巨型的蓝绿se人造湖,湖上有白鸟栖息,湖里有锦鲤在游动。苏乐儿轻轻地哼着歌,踏着步走,令白鸟们都惊奇地看着打破g0ng中规律的这个人。
二人经过长长的走廊,终於到了正厅。一个长发飘飘的nv子倚在长椅上,样子像刚四十,而且没化妆。她的双眼明亮,嘴唇薄薄的,不知在想甚麽,见苏乐儿进入,抬起了头,亲切地笑了,道:「你终於来了,我等你好久。」这位美人双眼冰冷,令人不敢直视,但太后的眼睛这时满是欣慰,从高台上走了下来,白se渐变紫se的长纱裙在地上拖着,拉着苏乐儿的手,向她的脸,身子左看右看。
「太后娘娘,你不该要翁先生等我,烈日当空,相信他没犯甚麽错,就不应辛苦他。」苏乐儿认真地道。太后的眼睛冷了下来,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手也松开了。苏乐儿本自知不应来时就直接批评太后,但她这人b较任x,想说甚麽就ai直接说。翁文大惊,连忙跪下,道:「娘娘……」太后却举起了一只手,转向苏乐儿微微一笑,道:「好,我知道了。」
g0ng里所有的人都呆住了。太后总是那麽冰冷,那麽冷血无情,那麽严厉,大家都没想到太后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投出了欣赏的目光。其实,太后本来真的生气了,只是看着苏乐儿的坚决以及眼睛里那因内功深厚而泛出的层层光环,想到了以前的自己,以及自己的师父,不禁怒气全消,满脸笑意。
太后向翁文道:「糕点。」翁文立时站了起来,向後院走去。苏乐儿跟着太后,走到了高台上。「从陛下的言谈间,我听得出,他好在乎你。」太后缓缓地道。「啊?我看不出啊。他反像个小孩子,人家不听他的就生气。」苏乐儿满不在乎地道。太后哈哈地笑了起来,道:「他若不喜欢你,你连看他生气的机会也没有。」苏乐儿的脸红了起来,道:「我……」一伸手,把木盒塞着太后手中。太后看了她期待的眼神一眼,便打开了,并取出了一枝半透明紫se,里面夹着乾花的东西,问道:「这是甚麽?」苏乐儿道:「是簪子。」她伸手把木盒里的另一件物件取了出来,竟是一支毛笔尖,即是有马尾毛的地方。她拿起了太后的簪子,cha入了毛笔尖,一枝前所未见的「毛笔簪子」出现了。
太后心中大喜,这种透物在市面上从没有如此巧妙的设计,令她笑得合不拢嘴。苏乐儿急切回去查看许冰冰的情况,把糕点打包後便告辞了。临走前,太后道:「以後无论甚麽事,哀家为你担保,一定会尽力协助你的。」她的双眼直视苏乐儿的眼睛,令苏乐儿不禁信任起这位富有经验的nv子。苏乐儿点了点头,笑道:「谢谢太后。」然後便转身走了。
太后笑道:「丸子,磨墨,不必备毛笔了。」丸子道:「是的,娘娘今天心情真好,要画画吗?」太后没有回答,看着手上的毛笔簪子出了神。丸子静静地磨好了墨,退了下去。太后倚在长椅上,随手画着,心想:「好久没有这麽活的感觉了。」她感到一种熟悉的冰冷感又回到心中,是孤寂,是冷清。她合上了眼睛,心中闪过了无数片段,英俊的面孔,华丽的皇g0ng,清静的花园……她的笔停住了。那黑暗的晚上,那救住了的其中一个婴儿……
「娘娘们……要通报的!不可直进呀!娘娘们……」翁文无奈的叫声响了起来。太后的眼睛睁开了,里面的冰冷令人不寒而栗。明妃、思妃及永妃因为害怕太后不肯接见而直接闯进了太后的大厅。太后看着自己被停留的笔尖所毁的画作,叹了口气,画作有一颗巨型的豆粒,怎也说不通吧。太后放下了笔,抬起了头,脸se冰冷地扫了她们三位妃子一眼,冷冷道:「脸怎麽黑了?」明妃抢着把早上的事件加油添醋地诉说了一番。
太后听了,心中忍不住笑了起来,但眼神没有动摇,道:「依我看,苏贵人也是无礼了一点,但她初来g0ng中,大家就将就一下吧,此事不必再提。」永妃娘娘踏前一步,道:「太后娘娘,当时多人在场,若苏贵人不用承担後果,那g0ng中岂不是没有了规矩?」?
太后抬起头,想了想,道:「对,永妃娘娘说得有理,翁文。」翁文立即上前道:「奴才在。」太后娘娘在他耳边悄声道:「到西库拿纸浆,毛笔。要两套。」翁文一躬身,退出了武湖殿。?
不久翁文拿着物品回到了殿上,太后娘娘道:「永妃娘娘,听说你的画技高超,哀家的作品你能0仿出来吗?」永妃眉开眼笑,知道太后要惩罚苏乐儿收复她破坏了的画作,却不明要0仿的原因。她自知不应多问,只要压一压那可恶的人之威风便可,道:「太后娘娘过奬了,臣妾尝试一下吧。」永妃看到了太后的画作只是几笔,松了口气,拿起毛笔簪子,不够一盏茶的时分,便把太后失败的画作完整地复制下来。?
太后点了点头,道:「翁文,把这幅画,还有这纸浆送到苏贵人那儿,要她h昏前修好……嗯……帮哀家完成,送回来。晚上不告诉陛下谁是画家,只是让他看看画,若欣赏,显示她有修养,还有艺术气质,今早只是胡闹,就放她一马。若他厌弃,表示她真的修养不高,那就让她这个月由早到晚都到我这儿念nv经吧。」?
翁文快速地记下,拿起物品便走。苏乐儿接到了旨意时,看了看纸浆,道:「这啥?」打开了画,拍手道:「太后娘娘的画真好。」翁文怔着了,道:「甚麽?」苏乐儿回答道:「别具风格。」翁文不禁摇了摇头,道:「不能这样退回,晚上陛下要评画,未必欣赏。」苏乐儿点了点头,道:「也对,谢谢。」苏乐儿笑着关上了门。听着翁文的脚步声逐渐远去,苏乐儿皱起了眉,抱着头,懊恼地埋怨道:「太后又说要尽量协助……怎反而给我出难题了?」?
在武湖殿,太后微笑着道:「你们乱闯进来,虽说是不想哀家被苏贵人拉拢了,情有可原,但也打破了g0ng中规矩不是?」三位妃子脸se大变,不知会发生甚麽事。太后冷冷地微笑,一下子说出她们的来意,更用那麽讽刺的语气说的「情有可原」,罢明她们要受罚了,还要她们心甘情愿地接受。永妃和思妃都低头不语,明妃吱吱唔唔地说不出话来,最後只吐出了三个字:「是……是的。」?
「跟苏贵人的惩罚一样吧。哀家倦了,先休息一下,你们忙吧。」太后吩咐丸子在殿中看守,便回寝殿休息了,心中想像着苏乐儿完成的画作。过了一会,太后r0u了r0u太yanx,叹道:「太难了,那个孩子,甚麽都想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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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扔下了奏摺,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北边的战事仍是持续,形势对宁国不利。算了,那是明天的事,今天的工作做完,要吃饭,去看看苏乐儿……他不禁微微笑了起来。「陛下!太后娘娘请陛下共膳。」翁文走了上来,躬身道。他原来轻快的心情一舜间沉了下去。难得一晚的清静,母后又一时兴起,要一起吃饭。他从少到大最怕跟母后独处,因为母后对他不但少露笑容,而且经常令他既难堪又忿忿不平。?
????皇帝脸上写满了不情愿,却知没有任何藉口可逃过母后的鹰眼,无奈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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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乐儿手中捏着竹卷,不安地坐在太后娘娘的大厅里吃着一丝丝无味的红萝卜和青瓜。许冰冰在後侍候,悄声道:「小姐,醋在右边的小杯子里。」苏乐儿啊了一声,才看见右边的湖蓝se拳头般大的小酒杯,摇头笑了:「我以为皇家不用醋,是要吃出萝卜中的甘甜和青瓜的分别,原来是我想多了,皇家只是喜欢选择。」?
????这时,皇帝刚到,看到了她,微微一怔,恼怒地道:「你甚麽意思?」苏乐儿道:「我说你原来不是要……」她倒没说下去,只是顿了顿,笑道:「你这麽聪明,定明白我所说,我又何必多言。」皇帝看了她天真无邪的样子一眼,走了上高台,行礼道:「参见母妃。」太后漫不经心地道:「怎被小姑娘骂了个狗血淋头也不还一句?真是丢了皇家的脸。」皇帝的脸红了起来,他其实不知苏乐儿是在说甚麽,才不回应。太后的指令却不可违,他只好微微咳嗽,才站了起来,道:「苏姑娘难道是在批评朕的厨子?」苏乐儿也站了起来,看了看陛下,道:「不是,我怎敢向陛下的厨子说三道四?我当然不敢说陛下的私事,只是怜悯陛下身边这些可怜的妃子,陛下,你到底是为了喜欢她们才娶了,还是单纯为了每天能有一个选择?」?
???皇帝这才明白苏乐儿的说话,老实说,苏乐儿的话可真是令他费解,她说的醋很难令人明白她在骂自己的妃子,像是刻意为了骂人才骂的。这时太后却捂嘴笑了,轻声向身旁的丸子道:「能令陛下不停语塞的人可真不多,哀家觉得,今晚有jg彩的戏曲看了……」?
太后拍了拍手,婢nv们在每个人的桌子上放下了一壶酒。苏乐儿并不好酒,只是赴皇室家宴不喝酒便等同打太后的脸,所以也小口小口地喝了一杯晶莹剔透的上好酒。苏乐儿一点都不明白,自己不是皇室成员,连个小答应都不是,为甚麽自己偏偏要坐在皇上的正前方,太后下首两座之一?就是因为这个座位,令皇帝一直冷冷看着她,令她浑身不自在。这时,皇帝忽道:「苏贵人不是江湖出身吗?为甚麽喝起酒来没有一点豪气,反而似一个羞答答的闰中少nv?」?
???苏乐儿微笑道:「这个是因为我见过醉汉。」全场忽然静了下来,大家都嗅到了一gu不寻常的火药味,好像苏乐儿快要挑战陛下的权威,大家都不想被牵连。皇帝回答道:「哦?」苏乐儿却只是微微地笑着。?
???太后见状,咳了咳,道:「好了你们,今天怎麽针锋相对?没有一点和气。」其实她很明白儿子为何这样对待自己喜欢的姑娘,因为苏乐儿是,你还折磨我?」她说完,h影一闪,一溜烟从门口跑走了。皇帝怨道:「母后的策略都没有用!」太后却同时骂了起来:「甚麽御书房?我叫你陪她回去!」?
几天一晃眼过去了,皇帝连番到木屋去寻苏乐儿,却都无功而回,奴婢都说苏乐儿病了,不便见客。太后认定苏乐儿在躲人,便给皇帝出了一条妙策。
皇帝手握太后给的纸条,上面写着:「带她到那樱花树下求婚,别y来,给她点时日考虑考虑。对她好一点啊!」皇帝白了纸条一眼,在木屋的大门上敲了敲。苏乐儿一副疲态地开了门,道:「皇上?你早朝散了?」皇帝点了点头,道:「你……真的病了?」苏乐儿心中怔了怔,脸上却神se不改,及时反应过来,道:「嗯……不过好点了。」皇帝安心地笑道:「陪朕走走吧。」苏乐儿刚起床,因此一脸疲态,但她根本没有生病,只是害怕又要去早朝,才会躲了起来,谁都不肯见。她点了点头,道:「走吧!」?
皇帝一边走,一边胡乱说着早朝的事务,但他的话语其实是这麽多天以来,最柔和,最含情脉脉。苏乐儿却一点也不觉,只是道:「陛下,我听得出你的早朝啊……非常有意义,不过,你今日好像b我还要倦……你说话都不响亮。」皇帝轻轻一笑,道:「我不是疲倦……只是……」这时,风一吹,苏乐儿身上散发的幽香都被他一下子x1入,令他突然迷失了方向,不知自己在做甚麽。苏乐儿眼睛看着小石路,踏着步,问道:「只是甚麽?」皇帝吞吞吐吐地道:「只是……跟……跟你说话,也不用大声。」苏乐儿停了下来,看着他的脸,道:「你跟我说话自然不用大声,依我看,你得跟那些官员伯伯们大声吼,你看他们多麽墨守成规,吼一下,或许他们会明白过来。」皇帝呆了呆,大笑起来,只是笑声中含有一点点苦涩,苏乐儿何知不明白的是她呢??
他们终於到了樱花树下,皇帝的心砰砰乱跳,他在预先设下的席上坐下,给苏乐儿抖了酒。苏乐儿抬头看着正在飘落的粉红花瓣,叹道:「好美啊……」她见皇帝不知想甚麽,非常出神,便喝了一口酒,谁知这酒辛辣异常,她眼中立见泪花,不停地吞口水,尝试缓和一下辛辣之味。皇帝见状,微笑道:「感动了吧?」苏乐儿一直对皇帝讽她酒量不高耿耿於怀,於是没有解释便点了点头。皇帝沉y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道:「苏乐儿,朕??你可以嫁给朕吗?」苏乐儿吃了一惊,喉中酒味却更浓了,呛得她眼水直流。皇帝满心欢喜,以为她喜极而泣,兴奋地道:「你不说话,就是答应了吗?」苏乐儿立即边咳边道:「……别……别痴心妄想……谁……谁……嫁你了?」皇帝一下子好像被击沉了,道:「甚麽?你刚才不是……流下幸褔的泪水吗?」苏乐儿摇了摇头,道:「不……我只是……唉,是我酒量不高。陛下,我相信你日後可以找到你真心喜欢的人,我对你来说,只是一种占有的yuwang吧。」她擦了擦眼睛,觉得自己从说书先生的故事中,悟到的道理,挺合理的。
皇帝想告诉她自己是心底里的ai,而不是甚麽占有的yuwang。可是,他说不出口。他是皇帝,他怎麽可以没有自尊心地拒绝接受别人的狠心?作为皇帝,自然要以狠碰狠??然而,他也说不出甚麽狠话,只觉万念俱灰。他失败地坐下,给自己抖了酒,不停地喝。苏乐儿劝了几遍都没有,她这才道:「原来你也挺固执的呀。」?
皇帝深夜时分酒醒了,眼见苏乐儿在身边熟睡,不禁叹道:「酒醒寒惊梦,笛凄春断肠。」这时苏乐儿竟说起梦话来,只听她道:「坐下吧……朕……赏……灭宁有功……」皇帝整个人震了一下,双眼瞪大,人们常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激动地摇头,心中直道:「不可能……这不可能!」他看着熟睡的苏乐儿,这像卖国贼的样子吗?他不可置信地站了起来,缓步而去。苏乐儿睁开了一只眼睛,见陛下已远去,轻轻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