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渝被拉得一晃,凌焰眼疾手快抱住,小声埋怨:“舅舅你别拉,江渝要去睡觉了。”
方明柏还就和江渝的手较上劲了,硬是不撒手,闻言勾唇笑看他外甥,一副“你小子知道你在干嘛吗”的神情,语调醉醺醺:“凌焰,要是江渝不回国,你们遇不遇的上还是猴年马月的事呢。”
凌焰当哄小孩了,“好好好,猴年马月猴年马月——舅舅你撒手行吗?”
一旁喻呈安噗嗤笑,没有插手,看着甥舅两人拉力赛。
最后是江渝受不了了,他重新坐了下来,抿了抿干燥的嘴唇,孩子气一般长呼了口气,撑着下巴瞧撒酒疯的方明柏。
凌焰给他倒了杯蜂蜜水,江渝一边承受着方明柏不倦的念叨,一边安静乖顺地一小口一小口喝蜂蜜水。
方明柏瞅着凌焰两只眼睛全在江渝身上,心里百般滋味。酒精放大情绪,方明柏忽然朝着凌焰道:“你知道你和这家伙在一起意味着什么吗?”
凌焰现在对他舅就是一副敷衍的心态,闻言视线不移,注视着江渝喝水,一边道:“知道知道。舅舅您要不也喝点水?”
方明柏有些生气了,一下拧眉,“喝什么水?!你知道什么?!”
喻呈安见怪不怪,主动远离战场,坐到沙发上去逗已经眯眼要睡的焰焰。
焰焰不堪其扰,后退几步冲喻呈安汪了几声,甩着尾巴就跑回自己窝待着了。
“你小子什么都不知道这家伙遇上的事,每一样都比你想象的难。你知道什么?”
凌焰愣住了。
方明柏似乎对自己达到的效果很满意,他也不扯江渝了,收回手继续喝杯子里剩下的红酒。开口时,语气说不清是调侃还是别的什么,只是说话的时候,方明柏的视线从始至终落在酒杯里,跟着微微荡漾的酒纹,嘴角的笑意是带着几分难过的。
“回国那会执意要做‘天行者’,我和呈安劝了几回,时机不好,技术也不完善,难题太多,要不等等,可他就是不听。刚开始还是很顺的,江渝真的是天才,但后来就出问题了,大家都不知道问题在哪搞不好,三期接连失败,这家伙就把自己整抑郁了事业一塌糊涂。我和呈安想着好歹结了婚,事业再不顺,过几年婚姻生活应该也会好点。谁知道他还是一门心思在项目上,最后搞得曾芹要离婚。”说到这里,方明柏几乎是苦笑。
“明柏”,喻呈安的声音传来,叹了口气,“别说了”。
“我不说,我这个傻外甥还以为他是救人出苦海的那个慈悲菩萨呢。”方明柏转头,对着喻呈安道:“他不知道,他才是落进苦海的那个,苦海的名字叫江渝。”
喻呈安哑然,“你瞎说什么”。
凌焰皱眉盯着方明柏,语气有些重,“舅舅你喝多了吧”。
江渝抬头看凌焰,过了会,低声道:“你舅舅说的挺对的。”
方明柏知道自己喝多了,但有些话,也只能借着喝多的名头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