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刚想要扑向韩老爷父子,就被白泽扯去了贴在她身上的符纸,在略微挣扎了几下之后,就消失了。
“红……红玉呢?”韩老爷问,目光不由自主地在室内巡视着。
“去她该去的地方了!”白泽将扯下的符纸装回袋子里,拍拍手,看着韩老爷笑:“允诺韩老爷的事情,我已经办到了,也请韩老爷不要忘了自己方才说的,这春日宴我可要常去了。”
“她不会回来了?”韩老爷紧着问。
“怎么,韩老爷还想让她时常回来?这送走容易,叫回来也容易,但要她常来常往的可就不大容易了。要知道,这阳世有阳世的规矩,阴间也有阴间的法则,纵使我有些能耐,也不能太过分是不是。”
“不不不,白先生你误会我的意思了。这人鬼殊途,我怎么会想要她时常回来呢。我的意思是,最好不要让她再回来。先生放心,我一定会将她好好安葬,逢年过节的也不忘祭奠她。”
“韩老爷真是好人!”
“好不好人的我不在乎,我只想让我们韩家的日子过的清净些。”韩老爷说着抹了把汗,“对了,瑶瑶,瑶瑶的事情我还没有问清楚呢。韩得水,她刚刚说这些事情都是韩得水让她去做的。来人啊,把韩得水那个混账给我叫过来。”
提起瑶瑶,提起韩得水,韩老爷的情绪明显有些失控。
“不敢让老爷去请,韩得水我自己来了。”韩得水推门而入,却是一身夜行者的装扮,眸子里少了往日的卑躬,多了一些阴狠和狂肆。
“韩得水,你这是要做什么?”韩老爷看见那些守在门口的人,看面孔,都是陌生的,但穿戴却跟韩得水一样,都是一身夜行者的装扮。
“做什么?”韩得水狞笑着:“当然是来送老爷跟少爷以及这位白先生上路的。”
“上路?上什么路?”
“当然是幽冥地府的黄泉路。”韩得水说着,往后退了半步:“给我上,一个活口都别留。”
眼瞧着那些黑衣人一个个拔出刀来朝着房间里涌入,韩老爷跟韩公子的脸色直接白了。
“韩得水,我……我告诉你,杀人……杀人可是要犯法的,你杀了我们,你也好不了。”
“我杀人了吗?没有,我怎么可能会杀人呢?”韩得水继续狞笑着:“我可是韩府的管家,是老爷您的心腹,我怎么舍得杀老爷您呢。”
“你……你知道就好,这些年,我也没亏待过你。”韩老爷正想要松口气,就听见韩得水自胸腔里出的一声冷笑。
“老爷大概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杀死老爷和少爷的另有其人。至于这个人,当然就是失踪了很久的红玉。至于这杀人动机嘛,当然是因为少爷他始乱终弃。”
“韩得水,你胡说,红玉分明就是被你杀的!”韩少爷尖着嗓子叫起来。
“原来你都知道了,那这下可就怪不得我了。”韩得水给那些黑衣人使了个眼色,那些黑衣人立马举起刀,朝着他们扑将而来。
嗟衣寺时,白璃盯着那条在水缸里一动不动的鱼:“师傅,这鱼是不是要死了?这死鱼做菜可就不新鲜了,要不,我先把它给料理出来。糖醋鱼,我给师傅你做糖醋鱼好不好?这又有糖,又有醋,酸中有甜,甜中有酸,刚刚好,将这文鳐鱼原本的肉质特点给挥出来。”
没等白璃把话说完,水缸里原本静止不动的文鳐鱼突然从水里跳出,落到地上,化成一个俏生生的白衣美人。
“鱼精?”白璃愣住了,“师……师傅,你赶紧掐我一下,看看我是在做梦呢,还是眼花了。你这怎么随便带条鱼回来,就能成精了?难不成,这古里古怪的嗟衣寺还真是什么适合修炼的风水宝地?”
“什么风水宝地,她原就是这样的。”陶老头儿用手指在白璃脑门上轻敲了下:“我出去闲逛,在春日宴门口遇见了她。她受了伤,不能幻化出人形,被那个只生了一对儿凡人眼睛的小伙计误当死鱼扔掉。我一时心软,就把她给捡回来了。”
“师傅也有心软的时候?我还以为师傅纯粹是觉得文鳐鱼肉质鲜美,拿回来叫我做菜果腹的。”
“咳!”陶老头儿轻轻咳了声,道:“原本也是有这个打算的,可她不是伤得太重了吗?这个时候下锅,肯定会影响原本的鱼肉质感。我寻摸着也是可以先养一阵子的,谁曾想,她竟因为你的一句话,直接从水缸里跳出来了。得了,糖醋鱼,你师傅我八成是吃不上了。”
站在院子里的白衣美人听见陶老头儿说的这话,脸颊微微泛红,跟着行礼道:“恩公对文瑶有救命之恩,按说文瑶是该好好待在水里,等养好了身子,再让恩公的这位徒弟给做成糖醋鱼的。可文瑶感觉到了相公有难,文瑶不能眼睁睁看着他遭逢不测。还请恩公再多等些时候,待文瑶将相公救下,会马上回来的。”
“相公?”白璃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你有相公的?你真的有相公的?那你相公是什么,也是一条鱼吗?他遭逢了什么不测,是不是被打鱼的给钓上来了?没关系的,你告诉我,说不定我还能帮你的。我有钱,白骗子给我留下的,这救相公也不能使用法力是不是,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就不要吓唬人了。打鱼的也不容易的。”
听着白璃的话,文瑶不知道自己是该笑呢,还是该哭。她先是轻轻摇头,接着道:“我相公不是鱼,是跟姑娘一样的人。他是春日宴的少掌柜。不好,我相公受伤了!”
话还没说完,那个俏生生的白衣美人就不见了。
白璃盯着天上看了许久,才回头问陶老头儿道:“春日宴的少掌柜,是不是也姓韩?”
“是!”
“之前来请白骗子的那个管家也是姓韩的,好像叫什么韩得水,蔫坏蔫坏的。我记得,他是请白骗子过府去给他家少爷看病的。所以,这个生病的韩少爷就是方才那位文瑶姑娘口中的相公?这不是看病嘛,怎么还受伤了?该不会是白骗子医术不精,在韩府里闯了什么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