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似雪和林锋行对望了一眼,心想原来如此,只是这就奇怪了,太子既然已经和小江撕破了脸,为什么刚开始那些杀手对付我们的时候,倒还没有尽全力呢?论理说他应该已经没有顾虑了才对啊,连一向视为手足的弟弟都下辣手了,还能顾念自己两人和他的情意,况且他们也没什么情意吧,仇倒还有一些。不过这些谜团除了当事人李经之外,也没人能明白,香似雪和林锋行索性不再去想。香似雪便问道:“要这么说,皇上倒是让病耽搁在这儿了,哼,那也怨不得别人,谁让他迷恋修道,非要出来云游的,若不是他离开了皇宫,也不会生出这么些风波,反正我觉得他……”说到这里,看见小江有些尴尬的脸色,方想起对方的立场,忙笑道:“好了好了,我也就是说说而已,你不用在意了。”,江苦笑了一下道:“我知道似雪的性子,也不会怪你皇虽然迷恋修道,却也不是完全不分轻重的人。他把皇位交给太子哥哥,自己出外云游,固然是修身养性寻仙访道,一方面也锻炼太子哥哥的能力。但是今年过年后,他本来只是想去白云观住几天,静下心想一些事情而已,没料到在返回途中忽然遇上了一件事和一些人,他就和自己的侍卫跟下去了,唉,我们是自己人,我也不瞒你们了。那些人就是烈国的奸细,我父亲得知他们已经在西伯利亚都安插好了眼线,到时候只等一举攻破那里,然后以那里作为屏障来进攻我朝,烈国的人都善骑射,勇武无比,但因为头脑有些简单,又有羌国横在我朝和他们中间,所以虽然一直垂涎西伯利亚与我国的富饶土地,却不敢轻举妄动,这一次他们是下了血本,准备全力一搏了。”香似雪眨巴了眨巴眼睛,喃喃道:“那个……西伯利亚很……很富饶吗?”她心想不会吧?虽然我地理知识不算出色,但我也知道西伯利亚是一片苦寒之地啊,要不然大家要是威胁谁谁,能说你要是不怎么怎么样,我就把你发配到西伯利亚去吗?怎么……怎么到这里,却似乎不一样呢。果然,就听李江点头道:“没错啊,西伯利亚距京城万里之遥,在我们极天皇朝的东北,土地富饶人口众多,是东大陆第一贸易繁华之地,只不过因为距离我们太远了,所以很多百姓都不知道这个地方而已,也因此我父皇在最初看见你时听见你说出这个地名,才会觉得惊讶。只不过这西伯利亚不是我朝领土,而是隶属羌国的疆土,烈国若要进犯,就要冒着被两国夹击的准备。但是一旦他真的拿下了西伯利亚城,又有足够的兵力的话,那就不怕了,西伯利亚城可以将我朝和羌国隔断,使我们不能联合用兵,而他们依凭坚固的西伯利亚城,进可攻退可守,兵力足够强大的话,甚至可以先吞并羌国,再来侵略我国,所以这一次他们既然做了这个计划,就说明地确已经有很充分的准备了,因此我父皇才决定跟下去。没想到他们竟然因为跟踪而误入了那不知何方的死亡之地,几个侍卫死在瘴气之中,剩下两个拼死将父皇救了出来,却又不知是喝了什么水的缘故,也全身长了烂疮,把我父皇送到这里,他们却……却都死在了山门之外。”他说到这里,眼睛有些红了,香似雪想到那些侍卫的一片忠心,也不禁在心里叹息。事情地大致经过已经明了,林锋行摇头叹气道:“先生太冒险了,他是一国皇帝,怎可以亲自涉险,从古至今没有听闻过的。”言罢却见李江苦笑道:“林大哥,你是自由自在惯了的人,不会明白那宫墙之后的人,是多么寂寞孤单的。我的父皇母妃哥哥们都常说我可怜,因为这习武地天分,从小儿就离开了富贵乡,在外面勤学苦练。其实我倒是庆幸自己能够出来,不然在那宫墙之中,虽然有数不尽的花园柳树,却又和牢笼何异?我父皇这也是太闷了,况且他听了我说的那些武林故事,向往那种江湖侠士的生活,又觉得太子哥哥足以堪当大任,因着这几条理由,才亲身犯险的,唉,他也实在是太轻敌了,也没想到最终会是这个结局。现在内忧外患,唉,我虽说了要和太子哥哥相争,可是于自己地前途,还是有些茫然,万一我们这边起了争端,那面边疆却已经告急,可怎么办啊。”“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想太多没有用。”香似雪站起来:“恩,小江,我看你调了兵丁过来,说明这附近还有忠于你父皇的将领是吧?一旦你父皇的病治好了,我猜着他回京也未必能太平,仅靠我们几人之力是不够的。”她说完,李江点了点头,言说其实兵权大多数是掌握在李越手中的,虽然让太子监国,但是调遣兵力的龙虎符却都没有交给他,这也是李经如此忌惮李越和大肆铲除异己的原因,他地位子,远不如看上去的那么稳固,怎么不由得他焦心不已。香似雪点了点头,现在看来,事情已成定局,小江和太子争储,那是半点儿胜算都没有,唯一可以依靠的,便是李越了,所以说什么也不能让他死掉,一旦他死了,太子肯定马上继位,天下就真的都是他的了,小江也未必能逃脱厄运。于是往后几天,香似雪运用自己所知道地西医中医知识,细心为李越治伤,果然,不到半月功夫,那些烂疮便结了,高烧也退了,李越也觉得人精神了些,之前躺在床上,是那么清晰的感到死亡在渐渐靠近,现在却不颓丧了,床还能绕着屋子走两圈,自觉地身体一点点比之前强转眼间又是半个多月过去,李越的身体基本上康复地差不多了,他心悬京城政局,暗道老三已经死了,老四如今在京城里躲着,还不知道有没有被揪出来。若再耽搁下去,只怕连四儿子五儿子都保不住了,于是心急如焚,令李江调了附近的一队官兵约五千人,打出天子地旗号,浩浩荡荡向京城进发。这样一来,便是李经有心辣手杀爹,他也得考虑考虑了,五千人马啊,那不是刺杀了,变成内战了,如果真的内战了,那他的所有目的必将暴露无遗,就是谋朝篡位,别说太子了,千刀万剐都不够的。若说派几个武功高强的杀手近身行刺,这倒还有点儿可能,只可惜啊,李江吃一堑长一智,现在护在李越身边半步不离,杀手们撞上他,那不叫刺杀,叫自杀。于是李越和李江香似雪林锋行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回了京城。李经心里头怎么想的是不知道,但表面上却是做足了功夫,率文武百官在城门口跪迎。李越下了龙辇,看见跪在自己身边的大儿子,心中百感交集,既恨他气他,却又割舍不断那份骨肉亲情,更何况这满朝的大臣们有九成都投向了他,便是兵权在自己手里,那也不是万能的,储君也不是说废就可以废的,这其中还有一条漫长的道路要走,而结局,他是不知道的,也是不忍心去想的,难道这就是生在帝王家的命运吗,不管你怎么想逃避想调和,却终究不能两全其美。于是说了几句场面话,队伍就浩浩荡荡的回了宫,香似雪与林锋行因为还没有官职,便转回自己家,他们仍住在上次住的江雪季的那个庄子里,一路上两个人低声商量了许久,不一会儿便到了大门口,守门的家丁一看见他们,连忙迎了进去,不待走到大厅,就见从内堂转出来一个人,微笑道:“你们怎么这时候才过来,倒让我们好等。”仔细一看,那人不是江雪季还会是谁。林锋行和香似雪都是一愣,江雪季笑道:“怎么?你们难道忘了?之前太子下旨,给你爹升了官儿,命我们全族都搬过来住啊。你爹和你娘选了朱雀大街上的那所宅子,说是离皇宫近。我又不用上朝,喜欢这里清静,就仍住在这里了。既然你们俩到了这里,就先吃顿饭吧,然后再去拜见姐姐姐夫也是一样的。”言罢两人早进了屋,江雪季就吩咐准备饭菜。他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有些事情问不得,于是也不过和两人闲话了一回,吃过饭后,就打发他们去林府了。第二日一大早起来,林夫人已经命人准备好了早饭,林锋行和香似雪刚要入座去吃,却听自家娘亲大人咳了一声,他回过头去,就见老娘在向自己招手,疑惑的看了香似雪一眼,暗道搞什么?有什么事儿不能当面说?这些都是至亲的家人啊,难道还不把似雪当做儿媳妇?想到这里就有些不快。但香似雪却明白婆婆一定是打听昨晚的事情,当初洞房花烛被人搅了,如今好不容易安顿下来,她能不急着问问有没有补上吗?电视上都是这样演的。因此只是抿唇一笑,轻轻对林锋行道:“夫人叫你过去,你就过去呗,好好答她的问话就行了。”言罢又是一笑。林锋行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边起身边咕哝道:“怎么你知道娘亲要问我什么话吗?这真是的,看着你们都是女人哈。对了似雪,你可不该再叫夫人了,应该叫娘的啊,成婚那日,红包都赏下了,想赖也赖不掉,再说你舅舅不都是叫的挺溜口吗?”话音未落,就被香似雪轻轻拧了一下,听她咬牙道:“你还在这里贫嘴,还不赶紧过去,难道要你娘揪着你的耳朵拽过去吗?”说完林锋行也笑了,打着哈哈道:“揪耳朵这种事情只有你做得出来,我娘再不这样对我的。”言罢,不等香似雪伸手打他,就笑着一溜烟儿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