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锋行在这里想的那个美啊,随后见香似雪果然跟着自己进了卧室,一颗心更是飞上了云端。四仰八叉的往床上一躺,哼哼唧唧道:“唉,累得很,倒真是要睡一觉了。恩,要是这时候,有人能给我捶捶腿,揉揉腰,那就更好了。”他一边说一边偷偷看向香似雪,心想这暗示也不知她能不能听懂,想做我的小妾,总该先伺候的我满意吧?未及想完,便见香似雪从书柜上抽出一本三字经,坐在靠墙边的椅子上道:“林锋行,我就不指望你能有什么高深的学问了,所以我们就从最基础的开始,来,先背遍三字经听听吧,如果三字经能背下来,我们接着就背千字文,若也能背下来,则可以开始学四书五经了。”其实香似雪对这些高深古文,也同样的是一窍不通,若真的要学四书五经,也要请韩天成来教,但是监督林大少背一遍三字经千字文,她自认还是能做到的。这间房以前就是韩天成的书房,只因骤然间添了两个人,所以韩天成不得不将素日里自己读的几本书搬到他和方绮罗的卧室,但这书房里却还有几百本书,从三字经到中庸大学,资治通鉴和史记,虽不能说应有尽有,但常人必读的书却多数齐备了。林锋行一骨碌从床上爬起,不敢置信的瞪着香似雪,结结巴巴的惊叫道:“你……你刚刚不是让我歇歇吗?我……我都要睡午觉了,你……你竟然让我背书,你这个女人怎么这般恶毒呢?我……我都干了大半天的活儿,你……你的心是铁打的吗?”其实林大少的反应之所以这么激烈,是因为他还真的背不下三字经和千字文,以前在县衙里,他老爹替他请先生,学问没学多少,倒是把那些能把人气得吐血的恶作剧给学全了,起初一个先生还能坚持一个月,到最后,一个先生连半天都呆不下去了,他母亲又宠爱非常,县太老爷每每想下死手打一顿,太座大人便哭天抢地的扑过来护着,因此直到现在,这恶少的学问还不如私塾里一个小小的孩童。“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没看见我也在这里陪你坐着吗?你背诵,我检查,这很公平啊,咱们两个都没睡觉,你抱怨的什么劲?”香似雪瞪着眼睛,然后举起那本三字经,斜睨着他道:“林锋行,林少爷,你可别告诉我,你连这本三字经都背不下来,堂堂县令的公子耶,也太可笑了吧?”不等说完,林锋行就瞪着眼睛大声吼道:“谁……谁说本公子不会的,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这……这谁不会啊?”“很好,继续。”香似雪翘起二郎腿,一幅先生考试时的模样,心里暗道这感觉好爽,看来在古代当私塾先生也是一个好职业。却听林锋行哼了一声,别过头去道:“我……我为什么要背给你听……”一语未完,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刃擦着他的耳朵飞了过去,正钉在他身后的墙上,刀锋削断了他脑后的几缕发丝,只吓得林大少杀猪般惨叫起来:“啊啊啊……杀人了……天啊,杀人了……”“鬼叫什么?你还活的好好的,哼,没用的东西。”香似雪不屑的上前,从墙上拔下狼牙,在手里颠着:“林锋行,我告诉你,你最好老老实实的给我背下去,否则下一次,我可不敢保证这把刀只削断你几根头发便能完事儿了。”她说到这里,蓦然想起武侠小说中那些大侠或者杀手的绝世神兵,都是出剑必见血的。于是又冷笑着恫吓到:“对了,我还忘了告诉你,这把刀出鞘后,只有一次不见血的机会,而现在,你已经把它用完了,恩,你看你是继续背三字经呢?还是让它再在你耳朵边……”这一回不等说完,林锋行便大叫道:“好了好了,我背,我背还不行吗?”他又想抹眼泪了,可想起刚才香似雪用不屑的口气说出的那句“没用的东西”,心里便一阵气苦,说也奇怪,强忍之下,竟然没再掉眼泪,而是一路将三字经背诵下来,最后背到一半多的时候,他实在是想不起后面的内容了,又不好意思直说,便吞吞吐吐的,香似雪抬眼看他,晃了晃手中的狼牙,这林大少一气之下,光棍性子上来,索性豁出去般道:“当日本少爷就学到这里了,能记得的也就这么多,你杀了我我也背不出后面的内容了,爱咋样就咋样吧。”他以为香似雪会擎着狼牙冲着自己就扑上来,已经做好了逃跑的准备,虽然腿还有些抖,但为了不丧命于此,也只有尽力而为的逃逃看了。谁知对方却只是抬头轻轻看了他一眼,微笑道:“这就对了,不会便说不会,不懂的也尽可以说不懂,古人说,知耻而后勇嘛。但是从此后,学一定要用心学,我再给你这半天和一晚上的时间,你把剩下的三字经给我背完,背不完可就休怪我不客气了。”她说完,起身将那本三字经放到林锋行身边,然后施施然走了出去。林锋行抬头望望天,空中仍然是一个太阳,而且看方向似乎还是要往西边落下。既然外面一切正常,这个女人怎么反而不正常了呢?已经被香似雪折磨的习以为常的林大少反而不习惯这样和颜悦色的香似雪了。他摸了摸脑袋,自言自语了一会儿,才低下头去看那本三字经,其实以前后面的内容也是背过的,不过不用心,所以没有背会就放弃了,这时候看了几句,似乎捡起来也不是很难,对他来说半天一夜的时间绰绰有余。看了几页,林锋行的眼皮子便渐渐耷拉下来,他实在是躲不过周公的深情召唤,迫不及待的赴约去了。也不知睡了多长时间,忽然脸上有一阵凉丝丝的感觉,倒让他十分的舒服,慢慢睁开眼来,就见香似雪正在他的身边,一阵幽幽的暗香钻入鼻端,顿时令他意乱情迷,喃喃道:“好香,好香啊……”话音未落,就听一个动听的声音道:“废话,我叫香似雪,若身上没有一点香气,岂不辜负了我的姓名?这声音委实就如同林锋行最深的噩梦一样,脑海中那些绮念顿时烟消云散,一个高儿的蹦起道:“你……你怎么又来了?难道……难道就到了半天一夜吗?不可能吧,我……我明明才睡了一小会儿……”未等说完,香似雪就撇嘴道:“时间的确没到,原来你也知道啊,那你为什么还在这里睡觉?”她翻了翻书,见已经只剩下几页,不由得有些诧异,心想这公子哥儿说不准真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还好还好,不是那种不可雕的朽木,如此一来我倒还省了些力气。这边寻思着,却见林锋行坐起来没好气道:“你管我睡不睡的?我只要到明天早晨能背出来不就行了吗?”一边说着,方看到香似雪的发有些湿润,刚才自己脸上凉丝丝的感觉,看来便是这头发了,不由得奇怪道:“你洗头发了?”话音未落,便听见外面淅淅沥沥的声音,忙转过头去看,听香似雪哼了一声道:“你是猪啊,睡得这么沉,外面下了半天的雨了,大哥大姐都乐得要命,说这雨再及时也没有,如此地里庄稼的收成可保无虞了。”林锋行下了地,走到窗前细看,半晌方道:“这雨势不小,明日未必放晴,天啊,可总算能歇歇了。”他满足的叹了口气,却听香似雪在身后道:“地里的活儿暂时是做不成了,不过三字经千字文却还是要背的,而且还要写几篇大字才成,恩,韩大哥家的纸张不多,你写完了,给我写个条子,我好到县衙里找你爹要钱买纸笔。”话音刚落,便听见林锋行又鬼叫起来,她也懒得理会,径自出门去了。这雨一连下了一昼夜,到第二日傍晚方停,韩氏夫妇和香似雪林锋行便都困在家中,韩天成自看他的书,方绮罗却是因为天气快到上秋了,开始赶几件冬装,香似雪本来可以悠哉游哉的以监视林锋行为名行偷懒之实,谁知却被方绮罗拉着一起做冬装,她手脚虽然灵巧,但从来未做过衣服,方绮罗怕她浪费了布料,一切裁做都是自己动手,不过让她钉几粒纽扣,饶是如此,也把香似雪忙活了半日,她以前虽然受过特训,但多为包扎疗伤等野外生存的技巧,还真没做过缝衣刺绣的活儿,手里小小的一根针线,却比狼牙还要沉重。这期间最忙碌的就要数林锋行了,他背会了三字经和千字文后,便由韩天成来教习四书,不但要背诵,还要讲明,还要临摹大字,本来是一天两张的任务,却因为香似雪在看到他那鬼画符的毛笔字后,被勒令为一天临摹五张,这于稚龄小儿来说也不觉困难的活计,却让林大少爷着实的忙碌了半天,只因他头脑虽聪明无比,但于写字上却实在是没有什么天分。韩天成写的字也算不错,但香似雪还是不满意,她最中意的,还是在现代看到的一部电视剧里,李后主写的那些字,无论是小楷还是隶书草书,都可以称作是书法的经典,她想现代人既然可以写出来,没道理他们这些古代人写不出来啊。到了第三天中午,林锋行欢天喜地的来找香似雪,告诉她家里没纸了,而韩天成也没有好脸色,他家并不富裕,自己辛辛苦苦攒了点钱买的几张宣纸,全部给林锋行用完了,那可是自己都没怎么舍得用的上好纸张啊。不同于他的心痛,林锋行可是如释重负,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纸张都没有了,自己还怎么写字,一想到这里,他就想狂笑,不过考虑到香似雪手中的狼牙,他还是将这笑声忍回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