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祠说不出“你不是坏女孩子,我也没嫌弃你”这话。
唐诗百把脸埋进膝盖里,呜咽着道:“我也知道我除了上学,什么都做不了,可不是万不得已,我不会退学的。
你知道老师是怎么说的吗?她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瞅着我说,有的女生怎么那么贱?男人给两块糖就把你给哄走了?怎么就这么不要脸呢?”
她大声哭出来,道:“我没有,可她们就是认定我有罪,我不屑还嘴,不是因为我清高,是因为还嘴也没用。
我没有和外校负责军训的教官早恋,我又不缺钱,怎么会被一点儿小恩小惠就骗得昏了头?”
宋祠不知道该不该信她的话,便问:“那医院的手术单是怎么回事?”
唐诗百止住哭,咬唇露出一张狼狈的脸看向宋祠,道:“我说不是我,你信吗?”
“……”宋祠不说话。
唐诗百眼里闪过恼怒,道:“不过是曹大扬约我吃饭,我和他吃过两回饭罢了。他倒想动手动脚,可我才不稀罕他那样的臭男人,要什么没什么,家里穷得叮当响,又是姐又是弟,一大家子负担,就指着他那点儿工资。
他自己也就是个小连长,过两年一复员,什么都不是,我眼瞎了脑子进水了会看上他?不过是看他穿着军装,显得比一般的男同学精神罢了。”
宋祠失笑,道:“你嘴里原来还有大实话啊。”
道理挺懂嘛,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没犯糊涂。
唐诗百又自傲,又得意的道:“那是,我就是新鲜,和他玩玩,再后来就成了朋友。那张手术单不是我的,是三班的孙一涵的。”
说完了才有点儿后知后觉的捂住嘴,有点儿惊悚的道:“我,我答应过要给她保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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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祠心里腹诽:还挺仗义是吧?为了替别人保密,自己受了冤枉也不辩解,甚至闹到退学的地步?是不是傻?
却还要安抚她:“我又不认识什么孙什么涵,也不是传闲话的大嘴巴,哪儿说哪儿了。”
他问唐诗百:“你是说,进医院的确有其人,流产也是实情?但是她,不是你?”
“当然不是。”
“为什么用你的名字?”
唐诗百说不出来是得意还是惆怅,道:“她怕被她爸妈知道打死她啊。我又没人管,所以就用了我的身份证。”
呵。这可让人说她什么好呢?
唐教并不是不管她,只不过不知道怎么管。
可就算如此,哪家做爹的遇上这样的事不气得要死?
她倒是为什么女同学考虑了,怎么不替老唐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