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壮被单独召到陈大座船上后,海况就变得恶劣起来,天也渐渐黑了下来,没法再交战。不久陈大座船上就发出了返航回湄洲岛的命令,在人们的疑惑猜测中,船队在点点火光的伴随下开始归航了。
雨越下越大,明亮的闪电像银蛇一样在空中穿梭着,一次一次让船队显出身形;轰隆隆的雷声震耳欲聋,好像要将心里的不满都发泄出来;海浪随着渐大的风势,撒欢似的上下跳跃着;绳索飞舞,发出“呜呜”声。
天黑了下来,船头和船尾都亮起了火光,向周围船只显示着自己的位置,船队在大海上夜航最怕的就是两船相撞。高高升起的帆也矮了下来,没有了之前的气势,船队降低航速迎接暴风雨的到来。
在大海的暴风雨中行船就非常危险,再加上黑夜,危险则成指数增长。湄洲岛人员虽然熟悉附近水文地理,经历过比这更危险的历练,现在还是都小心翼翼,所有人齐上阵与大海奋勇搏斗着。
韩壮攻船时,陈升当时离得最近,听到了船上激烈的打斗声,之后也看到了船头官兵穿着的不同,一看就是精锐的样子。虽然没有看到船上打斗的过程,也大概猜测到了。
韩壮带着手下攻上船头,看到官兵后就如之前一样冲了上去。没想到这次遇到了精锐硬手,交手没多久手下就被杀了大半,剩下的一看不妙都转身逃了回来。
回航的路上,陈升派人将看押在舱底的官兵俘虏提出来一问,才搞清楚状况。原来有3000多官兵从福州出发,福州正兵营出兵2000余人,其中包含500多精锐家丁,福州水师出兵1000余人。
因为正兵营战兵以前很少出海,可以说就没出过海。一出海大部分战兵都晕起船来,不得已紧急靠岸休整了一夜。第二天只有一少半战兵,小部分家丁和水兵一起坐船南下,大部分战兵和家丁都留在了岸上,其他消息因为俘虏官位太小都不清楚。
也就是说之前与湄洲岛交手的官兵不到2000人,都是饷银不足,连饭都吃不饱的老弱且多年没有操练过了,所以近战才能如此轻松获胜。就算这样,如果不是下雨大炮威力大减,湄洲岛也承受不起伤亡,连几艘战船都攻不下来。
连着问了好几个人,说的都差不多,确认消息可信,韩壮碰上的应该就是一直没露面的200余家丁。看来姜翊之前说的是正确的,湄洲岛众人战力也就比边民强点有限,根本没法和正规军相比。这不一遇见家丁精锐,一下子就现出原形,被家丁近战打的死伤惨重,落荒而逃。
陈升的心情一下子不好起来,自己之前得意忘形了,下定决心回去后要将手下操练好了,加大训练强度,非练出可以媲美戚家军的强军不可。
在风雨中行驶了一个多时辰,雨渐渐小了下来,风也变弱了不少。暴风雨前为保证船只安全降帆减速,现在帆又稍微升高了点,船队航速又重新提了起来。昨天赶了一天的路,白天战斗了一天,天黑后又与暴风雨搏斗了一个多时辰,所有人都疲惫不堪,都想尽快返回老寨吃顿好的,好好睡一觉。
“铛,铛,铛“前方船只突然传来了报警声,将换班正在船舱里休息的人们惊醒。
陈升冒雨跑上船头,向前方望去:远方黑漆漆的海面上闪动着许多亮光,离着太远,还下着雨,看不清楚前方船只具体情况,同样不清楚对方友善。
大海上遵循弱肉强食,强者为王的法则,自己不强就不会有善意。这次湄洲岛伤亡不小,众人又都疲惫不堪,盼望着前面船只仅仅是路过的,能避开就避开,都不想多生枝节。
航行了一段时间,大家诧异的发现,前面的船只竟然与己方船队在同一个航向上,都在朝湄洲岛航行。虽然天黑,不过这里已经离湄洲岛不远,众人对周围海域非常熟悉,应该没有跑错方向。
不久远方出现了大家熟悉的,湄洲岛码头上灯塔的灯光,就见前方的船队没有任何转向的意思,直接朝着湄洲岛码头驶去。这下反而搞得湄洲岛众人蒙头转向,不敢直接驶向码头靠岸了。
下雨后,湄洲岛船队掉头返回再战的时候,陈大已经派出哨船再次将消息传回。不过再战不确定因素太多,陈大没法保证一定获胜,所以通知孙天泉等人不要返回湄洲岛老寨,先到湄洲岛南部躲避,等待交战的结果后再决定是返回老寨还是直接南下。现在孙天泉等人和货船都应该在湄洲岛南部海湾里呢。
船队在家门口前停了下来,派出哨船靠近码头查看。不久哨船传回消息:湄洲岛留守船只都不在,码头只停了五艘大船,好像是之前交战的官兵战船,现在船上人员正在下船呢。没敢靠的太近,天又太黑,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人。
之前交战的官兵战船?一定搞错了,逃走时有7艘,现在码头上只有5艘。官军都被打成那样了,如果不是遇到暴风雨,可能一艘都逃不掉,怎么敢到湄洲岛来送死?
搞不清楚状况,现在伤兵满营,众人疲惫不堪,都不敢上去犯险。
一直待在外海不是办法,陈大下令:留几艘哨船监视,主力人马南下找个港湾停靠吃饭休息,并偷偷派人坐小船上岸侦查。先侦查清楚,不管是攻还是撤,等明天天亮了再说,还要派出快船南下与孙天泉等人联系上。
不久主力船队在湄洲岛南边一个小海湾停靠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