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过后,玉旻起了身,竟有些目眩,也许是耗了太多的灵力所致,他抬起手来抚了抚额,缓了劲后移步书案前,这才发现倚着榻边睡着的寇兰。
山间夜晚寒凉,料峭的山风拍打着窗棂,玉旻轻声将人抱至榻上,除去外袍与鞋袜,掖好被子之后又凝目静静看了会寇兰的睡颜,苍白清秀,孱弱的连呼吸声都几不可闻。
玉旻微叹了口气,重新回到书案前,执起羊毫,砚台里的墨已被寇兰研好,玉旻侧目望了望榻上的人,眸间含笑,悬腕疾书,晾干墨渍,困意袭来,可……
药庐平日里鲜有人来,一直只有玉旻一人,陈设也简单,除了各种药草,便只有一床一榻,就连多余的棉被也无,所幸自己并非凡人。
玉旻抬指欲幻化出床与那被子来,竟是力不从心起来,灵力耗损太多,便作罢。
“师叔……”寇兰发出几声含混的呓语。
对于白日发生之事,寇兰心中是有些歉疚的,若非自己夺门而去,玉旻也不会与郎郁尘一等人失散,也就不会有后边那些惊心动魄的意外。
只是寇兰素来胆小懦弱,这些事他怎敢宣之于口?
玉旻拈了些安神香置于铜鼎之中,丝丝缕缕的清香扑鼻而来……
且说那倒霉催的郎郁尘,自打穿越到这个时空就一直经历着昏倒,清醒,迷糊,再昏倒,偏生他自己还不知各中缘由,也懒得探究,权当是在梦游,倒也是个心大的主。
绝尘阁中,冷沧澜端坐在案前,阖着目,身影在烛火中影影绰绰。
对面一丈开外是一张罗汉床,床上之人睡的甚是不宁,蜷曲的手指松了又开,开了又拢,紧闭的双眸不停地滚动着。
而这一系列的动作冷沧澜了然于心却又充耳不闻,依旧如那老僧入定一般。
“哎呀,我滴个神!”郎郁尘掀开眼帘,一声大叫,随即嗖地一声坐了起来,这不动不知道,坐起来虽说依旧是睡眼惺忪,可意识却清晰无比了。
我靠,浑身酸痛,内里像是被人将骨头都打乱又胡乱拼接起来一般,那酸爽!
郎郁尘忍不住骂了句脏话,随即又秒怂,因为他眼角余光瞥见了神色漠然的冷沧澜。
忍着一身巨痛,郎郁尘撇了撇嘴,措辞半天,终是开了口:“我又……昏啦?”
声音嘶哑无比。
这是什么破锣嗓子?莫不是自己意识模糊后失了控,唱了半宿山歌?
可冷沧澜却置若罔闻,宛若一座冰雕,眼都未睁开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