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晌午的时候七娘醒来,半夏苏雪冬青一起围了上去,但是谁都不开口说话。
七娘张了张口,没有声音,她失声了,可是她觉得身子一下轻松了很多,也许真的是毒解了。
毒解了,展大哥却没有了,永远再也见不到了,她想哭,想喊,想要挣扎,可是却一句也不能出口了。
只不过她不能死,她答应展大哥,她会好好的活下去,活下去。
展大哥让她活,她是不敢去死的。
七娘比划着问半夏:碟姨呢?
“今天一早西北军六百里加急,她赶回军营了。”半夏一听七娘问碟姨,心下稍安,此时此刻没有一个人敢提展大哥,生怕一提便是又一次悲伤,格律轩最近悲伤太多。
七娘便默不作声,她不知道面对这事情她该怎么样,沉默是她唯一的可以做的,这样放空心,什么也不想,日子会过的快一些。
众人这样小心翼翼,半夏的眼睛哭的红肿,她不问也知道,当那竹叶声哑然而止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展大哥她从今往后只能怀念,她再也见不到了。
她不会问,她不敢问。
也许这样还留着一丝念想,也许在自己离开之后又发生了奇迹,展大哥他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只是他去了远方。
接下来的日子,七娘乖乖的吃饭,不说话,不笑,不哭,每日坐在院子里,听着堂屋叮叮当当的声音,目光呆滞。
迎春花开了又谢了,墙边的枣树也是落叶成荫子满枝,种下的花圃长出了新苗,藤蔓爬满了长廊,院子外面荷叶如新,湖面如镜。
春来春去,一切都在变化,只有七娘如故。
堂屋装修好了,七娘要的沙发,帷幔,地板,墙纸,布娃娃,软枕一应俱全,可是她还是那样淡淡的,当初那样雄心勃勃要做的事情做好了,她却丧失生气。
桑子的伤已经好多了,白日里七娘坐在院子中间晒太阳。她便搬个板凳也坐下,她一句话也不说,一句话也不问,一坐就是一天。
日月升沉,风来风去。
谁都知道七娘不正常,可是谁也不敢劝,更不知道如何开口劝。
大哥高士先来看过几次,七娘只是不说话,那大哥也是无法,摇摇头便去了,对于七娘他是又厌恶又喜欢又无奈。
六哥高士宏原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隔几日来逗趣儿,见七娘木呆呆的,便也不再来了。
李嬷嬷日日聒噪,闲话,可是七娘就是不接话,整个人的生气一下子就被抽走了,虽然仍旧是活着,却跟死了没有什么不一样。
这一日同在这里养伤的剪水和冬青坐在窗下做衣裳,剪水透过窗户看见仰面躺在院子里的七娘叹了口气说道:“快一个月了,竟然一句话也不说了。这是压在心里头了,总要想个法子疏散一下才好。”
“可是咱七娘的脾性,她若是自己拗不过来,谁说也是枉然。”冬青说着也往外看去,眉宇间颇有愁容,不妨一下扎到了手,哎呦了一声。
“傻丫头,她才多大,咱们若是不想法子把这事给她发出来,只怕七娘就……”说完也轻轻的叹了口气。
剪水她生的极美,身段又好,像极了七娘的阿娘白冰玉,她这样一叹气,冬青忽然想到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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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几章写的心力交瘁,真是改了又改,写的时候因为伤心一直泪眼模糊,但是发上了连个音都没有。
真没有人看我的书吗?连个冒泡的都没有……伤心比展大哥去了还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