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笙一听,苦笑道:“莫要打趣我,你知道,我并不想如此的。”
宋道隽似笑非笑,看着他表兄,“大家都是男人,你又何须骗我?我也是见过木娘子的,她虽比不上乐平公主花容月貌,性子也糟糕了一些,可也是个娇娇滴滴的小娘子,表兄到时候妻妾双全,可不得羡煞的长安城里的儿郎们。”
毕竟娶了公主还纳妾的,这算是本朝第一人。
这话听着像是恭维,但赵笙怎么都觉得有一股子嘲讽的味道。
他微微蹙眉看宋道隽,见他笑意盈盈,并没有嘲讽的意思,便怀疑自己多心了。
他摇摇头:“按理说,我尚了公主,是不可能纳妾的,乐平也不会同意。但我阿娘坚持要纳木娘子进门做妾,说是为我挡灾,我也觉得奇怪。到底是什么样的灾?只能娶了她来挡!”
宋道隽也很好奇,“怎么表兄自己也不知道吗?”
赵笙摇了摇头,“我小时候身体不好,你是知道的。八岁那年,我与族里的兄弟外出游玩回来,路上不慎落了水,好不容易救回来,已经没了气息。
好在祖父及时找来,他在我身上贴了一张符纸,将我埋在土里几个时辰之后,我竟真的活了过来。
待我醒来之后,祖父告诉我阿娘,我命里还有一场大劫,为了躲过这场劫,他给我定了一门婚事。”
柳氏那时候刚从娘家回来,不知当时凶险,只胡乱点头答应。
有了这门亲事之后,赵笙的身体不仅日渐好起来,人也变得聪慧,甚至中了状元,成为京城有名的才子。
看着如此优秀的儿子,柳氏早就忘了公公的嘱咐,越发觉得儿子应该配一个高门贵女,就连公主都也尚的,如何可以娶低门小户的木家女儿。
起了心思的柳氏打定主意要退掉这门婚事,但自从木三娘入长安,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让她心中隐隐不安,担忧公公说的话是真的,于是叫来张真人。
张真人这一算,赵笙命中果然有一大劫,而且是生死劫,度不过去就是个死。
柳氏怕了,可又实在不甘心让木家女儿做正妻,思来想去,恰好发生了这样一件事。
她就趁机求到皇后跟前,非要让木家的女儿进门做妾,替她儿子挡灾。
这般贪婪狠毒,宋道隽心中十分不屑。
但他看了看赵笙,忍不住问:“那表兄当真想让木娘子做贵妾,就为了挡灾?”
赵笙顿了顿,摇摇头:“移情别恋已经是我对不起她,我还逼良为妾,那我还是人吗?”
宋道隽心情复杂,若是从前,他根本不会将这种事情放在心上,反而会理所当然的觉得,就该这么做。
可此时此刻,一想到木三娘要成为表兄的妾室,他心里就堵得慌,好在他这位表哥还是有君子之心的。
“表兄既然不乐意,为何不直接上表皇后,去木家退亲?”
提起这个,赵笙也是一脸无奈。“我阿娘以死相逼,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只盼着父亲回来,能将这事儿圆满处置。”
孝道大过天,自己的母亲都以死相逼了,他堂堂一个状元郎,若还要跟母亲拗着来,传出去便是大不孝,以后还如何做人?
宋道隽不咸不淡的笑,“表兄若真不想对不起三娘子,又不想为难舅母,不妨我替你想想法子。”
阿寻在门外一听,就觉得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