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父林母互相对视了一眼。睍莼璩晓
林凤清知道妻子巴巴儿的,有很多话要对女儿说,可不急在这一时。
他说道:“得啦,明儿是礼拜天,你们娘俩儿有什么体己话,留到明天再说吧,时候不早了。”
林母亲自把女儿送回房间,又拉开了立柜取出被子,开始铺床——能为女儿做这些事,是越来越少了,她心里感叹着,回头看了女儿一眼,见女儿站在门口,又咬起了手指头。
她略略皱了一下眉,女儿打小就有这么个坏毛病,一边写着作业一边吃手指,十个指头咬得秃秃的,倒省了剪指甲了。丈夫说,这个可不好,得让她改改。她笑笑说,晓夕还小,长大了自然就不会这样了……儿子插了嘴,耸着眉毛说,还小,还是小奶娃?然后又笑嘻嘻的,我倒有个好主意,给她手指涂上辣椒水,看她还吃不吃?
她笑骂道,哪有你这样当哥的?
后来不是没矫正过,可女儿就是没能改过来,习惯成自然,也是让他们夫妇给惯坏了,时间长了看习惯了,不觉得有什么了,不改就不改吧——他们象多数父母一样,是愿意纵容和宠爱女儿的。
只是晓夕,话是越来越少了。
铺好了床,林母拉着女儿坐在床沿上,有些话她等不到明天了。
“上个周,小川过来了,特意来看我和你爸,还给你爸爸带了一块上等的徽砚,你也知道你爸,最喜欢的就是这类东西了。”
她留意着女儿的神情。果然,女儿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哦……”晓夕看着母亲,还是没有下文,却欲言又止。
“哎,你这孩子!”林母心里又是一阵急躁和担忧,看来这小两口儿,又是各自行动了。
按说,晓夕不是不懂事的孩子,她的女儿她自然了解,可在某些方面,晓夕的确是少了一根筋。
女儿是这样的人,偏偏小川,又是那样的人——不仅性情不一样,门第也不同,她和丈夫虽然不守旧,却是坚决反对这门亲事的,霍河川不是他们理想中的女婿,可后来那样的情形、那样的压力下,他们不得不接受了,河川不是也接受了吗?他是晓夕的新郎,是林家的姑爷,他们老夫妻,自然也只能往好的方面撮合,再说,过了这么些年了,她一心的希望,只剩了女儿能和女婿把日子过好。
可日子究竟过成了怎么样,她虽未亲眼看到,但能从女儿只言片语和郁郁寡欢的样子里读出来。
总归是不好,不幸福吧。
而小川,依然是隔一段时间就过来看望岳父岳母的,他们的生日更是忘不了,对他们也尊重恭敬,在礼数上,林母挑不出姑爷的毛病,而且姑爷是个健谈的人,每次来,或坐一会儿就走,或留下来吃饭,总能和教中文的丈夫聊到一处,找到共同的新的话题,林凤清感叹地说,小川这孩子,还是不错的嘛……她口里倒没表示过什么,小川,是个面面俱到、做事周详的人,而晓夕,是远远不及他的,大概他也明白自己吧,是勉强被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