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弓没有回头箭,婉吟眼下实在是没旁的法子所以才来寻舅舅的。”萧婉吟有些无奈。
崔挹盯着桌案上的匣子,抬手捋顺胡须,“他叫什么?”
“怀瑾握瑜,晨光熹微。”】
崔挹摸着长长的胡须有些轻蔑的看着王瑾晨道:“揣摩圣意是大不敬之罪,年轻人,不要拿性命去赌仕途。”
王瑾晨拱手回道:“如果必赢呢?”
崔挹垂下双手合腹前,“这个天下,从来就没有必赢,除了作为决策者的上位,一会儿你就会同这些进士一起见到这个国家的所有最高执政者,想抵达那个位置,可不是靠投机取巧就能够的。”
“侍郎是觉得瑾晨的那份答卷是投机取巧?”王瑾晨反问道。
“难道不是?”崔挹侧头盯道,“殿下生性多疑,你的事早就满城皆知了。”
“那就是吧。”王瑾晨说的极为淡然。
崔挹皱起银色的眉毛,“年轻人,不要把老夫的话不当回事,我并不是看在你是我的门生”
“我知道,崔侍郎是七娘的亲舅舅,瑾晨中举,七娘一定找过崔侍郎吧。”
“你知道就好。”
王瑾晨停下跟随进士团的步子,朝崔挹躬身道:“既然崔侍郎是七娘的亲舅舅,那么萧至崇私自幽禁七娘一事”
崔挹摸着胡须转身,“这是萧家的事,她虽是我的外甥,但我也不能因此插手别人的家事。”
几个堂吏上前将一众进士拦在庭口,“都堂重地,闲人免进。”
崔挹便加快步子走上前,“我是贡院主司春官侍郎崔挹,特引新及第进士前来都堂谒见相公,这是名纸。”
堂吏收取名纸后抱拳,“崔侍郎请稍等,下官这就去通报诸位相公。”堂吏转身一路小跑进入都堂内部通报,“礼部崔侍郎,领新及第进士见相公。”
都堂内坐着十余位腰间悬垂金鱼袋的紫袍,其中一名紫袍走到文昌左相武承嗣座前,“相公不出去接见进士么?”
武承嗣瞧了一圈都堂内的所有相臣,紫袍便俯下身小声提醒道:“苏良嗣苏相公以年老向殿下请求致仕,殿下未允自昨日起就告假了,今日不当值的岑右相倒是来了,适才御史派遣内官来报,说殿下在明堂内了一眼看中了太平长公主推荐的那名进士,且在明堂当廷受职,若是相公尚了长公主说不定日后的皇太子之位?”紫袍的话意味深长。
“放肆!”武承嗣当即呵斥道,“圣人当朝,你这是想造反吗?”
武承嗣的翻脸让紫袍吓得直哆嗦,连连弓腰,“下官不敢。”
武承嗣放下手中的公文,起身走到文昌右相岑长倩左侧祥和的笑道:“长倩啊。”喊声也极为亲切。
岑长倩扭头望着旁侧比自己小了整整一个辈分的上级,叉手道:“左相。”
“王本立病故,韦方质又坐罪,这文昌台、凤阁与鸾台之中仅剩的宰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