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但是,周局长,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就算一个叫郭青青的女人被中央情报局派遣进入大陆,那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反正中央情报局就是干这个工作的,每年多多少少的总得派遣一些间谍过来吧,不然他们上百亿美金的经费如何花费?&rdo;我不以为然地说。
&ldo;话虽这样说,可是由于这次情报来源重要,所以我们不能不重视。加上以往中央情报局派遣进入中国大陆的间谍大多是美国外交官、商人或者学者,就算偶尔派遣一些华裔人士进来,也大多是以学者身份顺便获得有关资料的,并且多数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你大概也知道,中央情报局派遣的很多特务几乎都是在一进来我国领土后就被我们监视控制,有时我们为了让美国不要那么霸权,希望他们真正了解中国,所以我们就让他们的特务多收集一些中国的&lso;情报&rso;,你知道美国有帮反华人士整天宣布中国威胁论,我们都多次声称,公开辩解,可惜他们都不信。所以,我们就让他们的间谍来收集一些情报。这些情况你也知道,所以我们一般对於中央情报局派遣过来的特务不但不紧张,有时看他们收集了错误的情报,还&lso;故意&rso;帮助他们呢。不过,这次好象不同,回到郭青青吧,这次中情局竟然派遣经过易容的间谍过来,情形有些异常。事实上这样的事只在冷战期间美苏对峙时美国才使用过,目前中美关系虽然问题多多,但总的方向还是朝健康关系发展的。美国在这个时候突然对我采取如此极端的秘密间谍派遣,其目的何在?我们非常重视。&rdo;
周局长停了一下:&ldo;如果再结合你的分析推测,我觉得问题比先前想象中的更加严重。但由于纯粹是推测,就算正确,我们又能够做什么呢?你的同学不但分散在各地,而且也不只是在国家安全部门,就算是在国家安全部门,我们也无法对他们一一明说,这样可能打草惊蛇,这件事看起来还有些难办。&rdo;
我很高兴周局长认同我的分析。不过也许是他们早就掌握了情况,周局长只是顺着我的话说而已。我突然想起田海鹏想找同学聚一聚的谈话,我兴奋地站起来,&ldo;有了,周局长,有了!&rdo;
&ldo;说来听听。&rdo;
&ldo;是这样,毕业都十几年了,我们同学基本没有搞过聚会。我可以联系广州几位同学策划一次同学聚会。这样大家不就都一起来了。&rdo;
&ldo;都到一起就好办了。我可以派几位专家暗中配合你,我们还可以搞一些窃听。我想,以你的才能,我相信你可以摸清一些基本情况,看哪些同学异样,哪些又太正常,好主意!小杨,我可以私下提供你们一些聚会活动经费。&rdo;
&ldo;不用了,老局长。&rdo;我笑笑,&ldo;我有个同学这两年发了,他一直想花点钱联络老同学。这事交我来办好了。&rdo;
&ldo;好,就这么办。对了,小杨,你刚才说什么同学李建国被安全部派遣到国外的事,你都是怎么知道的?&rdo;
&ldo;哎呀,周局长,你该不会认为老同学之间真有秘密吧?我们今天一晚上不就在谈论这个话题吗?&rdo;
&ldo;你误会了。我是问,你们是怎么知道的?如果是他告诉你的,那么你应该有他的电话或者地址吧?&rdo;
&ldo;当然是他告诉我们的。不过,我们这一代都是靠电子邮件联系的。&rdo;我想起田海鹏的话,笑着说。
&ldo;那你可以把他的电子信箱号码给我吗?&rdo;周局长看着我,&ldo;你不会连我也不相信吧?&rdo;
我把田海鹏给我的他们一直联系的电子信箱地址写给了周局长。
之后,得到周局长的同意,我立即就拨通了田海鹏的电话。我在电话中告诉海鹏我想和他一起组织一个同学聚会,电话那边立即传来激动的声音。我放下电话后也兴奋到极点。可是回头一看,周局长竟然斜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我知道这样的行动对于周局长来说是司空见惯的。我扯出毛毯轻轻地给他老人家盖上。
第九章你以为你是谁
我以前经常逛火车站,我喜欢身在火车站的那种漂泊无定却又充满向往的感觉。我主动向同学会筹备负责人田海鹏提出,由我负责接所有坐火车到广州来的同学。火车时间无定,加上经常晚点,估计整个星期六都得在广州火车站度过。然而我却惊奇地发现自己前一天晚上竟然兴奋得无法入睡。
小时候,家乡县城的火车站给我的印象太深了。父亲每次到县城开会,都会把我带在身边。那时我唯一的愿望就是想去火车站玩。父亲于是就会在散会后从会场最后一个走出来,拍拍一直坐在会场外面傻等的我的肩膀,牵起我的小手,向位于小城北面的火车站方向走去。我一路崩崩跳跳的,心儿随着越来越近的气笛声&ldo;扑通扑通&rdo;的乱跳。父亲则一路沉默。到了火车站我喜欢在站台上跑来跑去,追着每一个火车头激动得手舞足蹈。如果可以呆久点的话,会有南来北往的客运火车经过小城车站。这时我就会站在一旁,学着站台服务员的样子,打着手势让火车停下来。运气好的话碰上慢车,火车真会随着我的手势慢慢地停下来。我就会突然安静下来,紧张地盯着每一个窗口看,里面一张张陌生的面孔让我心里很不平静。我一边看一边想,那些都是什么人,他们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呢?我今后会不会遇到他们中的一个?又或者今后好多好多年后,会不会有个陌生人突然对我说:&ldo;你就是站台上的那个孩子吗?&rdo;这样想着,火车就慢慢出站了。我向火车上每个窗口的陌生面孔挥手再见,可是没有人看到我。我知道火车很快会到下一个站,那里肯定还有其他孩子在站台上等看火车,而这个站台上只有我,我总是难受得想哭。这时一直蜷曲在站台一角的父亲会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牵起我的小手,父子两人就这样默默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