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语恬思前想后,整个计划最大的漏洞在祁冰他们一行人身上。祁冰带着人是公开活动的,他们买的票据有数,能通过统计的数字查出来手里有多少票据。也就是说,盯着祁冰一行人的老板们,实际上知道祁冰的底线的。
虽然祁冰一下卖出去二十万的东西,可人家早就算出来他手里有多少。这样的话,祁冰的行动一直都被掌握在别人的手里,二十万根本没办法搞出浪。
陆语恬一开始没弄明白其中的道理,直到让叶诚把二十万的票据全都放出去打波浪,没有一点动静,才让自己想起来计划中的漏洞。现在自己的优势是别人不知道祁冰手里卖出的价钱是多少,那么根据票面价来计算祁冰手里的钱就失去了意义。
现在所有的票据都已经出手,接下来就是看对手老板们的反应了。他们抛售就会压低票据的价钱,他们没动作的话,手里的票据就会砸在手里。
“看你们怎么选择。”陆语恬舒服的躺在沙发里,这次的买卖自己稳赚不赔,就算有问题,无非下一步是不是能控制更多的财富而已。
像是应了陆语恬说的话,另一边持有大量票据的老板们此时陷入了煎熬。
“出手还是不出?”老板们没想到自己关注的几个外地小赤佬竟然在要上火车的时候梭哈了。
尽管不知道他们手里出了多少,但从传回来的消息,至少上上百万的财富流动。外面被炒起来的价钱都是虚高,有太多人被带动接盘,以致百万在两个小时内消化干净。而票据的价钱据说已经到了四倍、三倍的票面价格,这已经远远低于老板们收票据的价格。
白天里,祁冰出去两个十万的时候,老板们并不担心,大家心里都知道小赤佬手里有多少筹码,这么明显的欲擒故纵谁能相信。大家都在等着看小赤佬的笑话,至于从别处抛出来的票据,不过是部分不懂事的小买家在套现罢了,不影响大局。
本地的老板们需要判断的是外地人是真的想跑,还是故意压低价格。从两个十万的出货方式来看,久经沙场的老板们认为小赤佬是想打压价格。所以,老板们一个个憋着劲扛,只要小赤佬撑不住,主动回收票据,自己就赢了。
可是,晚上八点以后,整个事情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外地的小赤佬竟然摊牌不玩了。这打了本地老板们一个措手不及,毕竟还要让小赤佬来托底。这些小赤佬走了,票据变成了一文不值的东西,还怎么变现?
“难道他们只是想打短线?”老板们真正急了,忙联系各方的关系,要求以原价退回票据。然而,在这种时候,入袋为安的金钱,谁还会拿出来接盘。本地老板们不敢轻易的抛售,要是市场没价格,自己只会更惨。
能忽悠一个是一个,能退一份是一份,先把自己身上扛的债丢掉,资金先回笼再说。这是老板们判断小赤佬要走后的第一个想法。
一时间,电话铃声四处想起,套交情、大忽悠、耍赖皮在到处上演,只为能减少自己的损失。
最惨的是借钱炒票据的人,他们的钱都是从民间借贷而来,用的是别人的高利贷。现在票据的价格下跌,完全没了前几日疯狂上涨的气势,令借贷炒票多的人心惊胆战。四倍票面几个是个关口,一旦跌入四倍以下,就意味着自己怎么都还不上高利贷。
压死这些借贷炒票老板的最后的稻草就是祁冰在火车站出货的价钱。等祁冰的四倍票面价钱出去手里的票据,得到消息的各处立即下调了收购的价格,大家都不敢轻易的收取。
这么低的价格,不仅仅是赔钱了,还可能把全部身家搭进去。毕竟借贷买入的票据至少都是五倍票面价格,当票据跌倒三倍、两倍的时候,自己的钱折半,再往下,炒票人将变成穷光蛋。
为了保住自己最后的希望,借贷炒票的人狂甩手里的票,四倍、三倍、两倍、一倍,没半个小时就变动一次价格,而慢一步的人立即就成了损失的承接者。
借贷炒票的人成了导火索,其他票据持有者见到票据的价格极速下跌,一个个被吓的不行,也把手里的票据拿出来,挽回自己的损失。这个时候,大家不是问价钱是多少,而是担心自己还能剩多少。
恐慌一旦蔓延就没办法阻止。八点过后的魔都,产生了一股无法阻挡的抛售票据驱使,大家都在争先恐后的抛出手里的东西。
十二点,陆语恬接到消息,外面的票据已经降到了和票面价一致的程度。
“很好,老狐狸中出了叛徒,我看他们怎们收场,”陆语恬拍手说道,“祁冰他们到什么地方了?”
“刚才打电话说,火车晚点,他们还困在火车站。”叶诚说道。
“天助我也,打电话给他们,让他们别走了,今晚三点前,每个人都要找道五个以上的代理,把世面上低于一倍票面价值的票据都给我收回来。记住,只有这一夜的时间,明早将再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陆语恬吩咐道。
叶诚去打电话,心里激动异常,跟着陆语恬做事,真是太考验人心了。下午的时候,叶诚还提议做一次断线走人,谁想到到了晚上就风云变幻,市场以超出想象的幅度往下跌,结果比预期的还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