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襄君撑着力攀到他肩上,疲累笑笑。
“黎至,你满门皆破,我努力这些年为的便是此刻,我带你回家。”
这词触动的黎至闷了腔,心口反酸。
欣喜扎根到骨血深处,万般情绪齐涌,黎至喉头发软,掌心死死扣紧她。
世间万般疏漠,他竟然还有家。
此刻风雪,倒像是迎他回家的礼花,绽放在他灰扑扑绝望无光的世界里,帘角被风卷起,窗外雪印着山色,给他破了道天光。
开春,上京街道上。
今日是陛下从城外陵寝祭拜回宫,数万人行仗,声势浩大无比。
路两旁被禁军围守。
一对人刚从医馆出来,便被圣上仪仗挤到路边沿,他急急伸手将身边女子护在身侧。
她明眸无仪仗,倒看中路边一小摊上的桃花饼,回手扯着人去。
人多拥挤,他紧扣着她的手:“阿襄慢些。”
她笑着点包了一袋,迫不及待取了块尝:“恩,好吃。”眼睛弯成好看样子。
她仰着脸笑:“你给钱,旁边那个栗子酥瞧着也好吃,我去买些回家。”
又嘀咕:“这个月份怎么会有板栗。”
不等他给完钱,许襄君已然奔向下一家小摊,隔着人群她高喝了声:“你要不要也尝尝,我想多买些。”
黎至一边取钱,一边看着人群中那抹身影,遥遥隔着数人:“好,多买些。”
手上银子刚递出去,不等找零便要走。
卖桃花饼婆婆笑着看他紧张模样:“大家都在看圣驾,倒是你们在吃乐。那是你娘子还是未婚妻,长得真好看。”
黎至顿时温目,看她正择选着栗子酥。
挤挤攘攘街道,他能看进去的唯有她一人身影。
他抿笑:“是我娘子。”
“既然是成亲娘子,为何还梳着闺阁髻,怎么不盘头。”
黎至瞧着她翩然身姿:“她大病昏睡了九年,年前方醒,若按她年纪此时不过十六,尚是玩闹年纪,梳那等夫人头做什么,这样也很好。”
“哎哟,什么病这么严重,竟昏睡了九年。如今醒了就好,醒了你们便重新来过,好好过日子。”
这老婆婆又装上几块桃花饼塞到他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