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西斯已经走了快两个小时了。这时雅努斯的声音在她的通信回路上响起,紧张急促的声音:&ldo;有飞船在靠近。&rdo;他顿了一下,&ldo;一艘哨兵球。&rdo;
伊西斯等了一会儿。她盯着天空,仿佛期待着看到哨兵飞船从云层中冒出来。
&ldo;它刚对我们的飞船进行了扫描。&rdo;雅努斯说,&ldo;它还在移动。伊西斯,我觉得你最好离开那里。&rdo;
&ldo;收到。&rdo;伊西斯开始朝着登陆舰走去。
&ldo;那个球形飞船放出了什么东西,那东西正在进入大气层,是动能轰炸‐‐&rdo;
通信信号停了,然后彻底断掉了。伊西斯看到那个炽热的物体突破了她头顶的云层,一根燃烧着的长棒冲破了天空。伊西斯开始奔逃,但随即停了下来,没用的,她站在那里,等待着结局,心中纳闷为什么这艘哨兵船要朝这颗行星或者朝她开火。
越来越热。她跌倒在地上,蜷成一团,浑身疼痛,身上到处都在出汗。但一两秒钟后汗水就蒸发掉了,衣服里面已经热得像烤箱了。死亡随即迅速降临。下一个瞬间,她睁开眼睛,站在贝塔号登陆舰上,透过复活管弧形的玻璃表面向外望去。
凯特睁开眼睛。那段记忆已过去了千万年,但她现在也在贝塔号上,在同一颗行星上,眼前也是一面弧形的玻璃。只不过这是研究室里面的一个玻璃容器,散发着黄色的光芒。
她躺倒在地板上,头枕在米罗的膝上。之前她飘浮在其中,观看、体验伊西斯记忆的那个容器敞开着。地板上有一摊血‐‐她的血。伊西斯千万年前死在这个世界上的感觉如此真实,对她造成了真正的伤害。凯特下意识地明白了这点,她几乎完全动弹不得了。
保罗和玛丽站在她身边,他们脸上的恐惧证实了她的判断。
插pter44
凯特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发现自己仰面躺在一张金属台面上。她认出了这是什么:她在阿尔法登陆舰上做完手术之后,也是在一张同样的手术台上醒来的。
保罗低头看着她,忧心忡忡:&ldo;太危险了,凯特。贝塔号上的计算机说你现在的预期寿命不到一天了。&rdo;
凯特坐起身来:&ldo;我看到了这里当年发生的事情。&rdo;她这时才发觉玛丽和米罗也在房间里。她对他们三个人讲述了整个故事,包括她在亚特兰蒂斯母星上看到了什么,亚特兰蒂斯人的社会如何发生了分裂。
&ldo;为什么那个哨兵会攻击来到这颗星球上的伊西斯?&rdo;玛丽问道。
&ldo;我不知道。&rdo;凯特答道,&ldo;我觉得下一段记忆会揭示这点。&rdo;她看到其他人的脸上满是忧虑,&ldo;我必须这么做,对此已经有结论了。&rdo;她决定换个话题,&ldo;解密有什么进展吗?&rdo;
&ldo;如果你觉得这能算得上进展的话。&rdo;保罗走到墙边的控制板前,调出一幅图像。看起来像是只有噪声的电视画面的一帧,不过是彩色的。凯特对于保罗的操作如此熟练大吃一惊。她有些怀疑自己到底在玻璃缸里待了多久了。无论如何,她对于保罗的智力有了更高的评价。
&ldo;这幅图像是把那四个基本符号变成四分色后得到的。我们也试过了三原色方案‐‐红、黄、绿,再加上一个终止符,但结果更加糟糕。我们也已经排除了那段密码代表一段视频等其他的几种可能。&rdo;
&ldo;有个老笑话,&rdo;玛丽说,&ldo;如果你盯着一幅这种什么都没有的图像足够长时间,就能看出些东西来。&rdo;
&ldo;但我们盯着它看了好半天,没任何变化。&rdo;保罗接着她的话说道,&ldo;我们现在的假设是这可能是个基因序列。我猜是个逆转录病毒的。&rdo;
&ldo;我敢说你是对的。&rdo;凯特说,&ldo;可能是用在基因疗法中的,能改变人的脑部神经连接,甚至有可能实现远距离通信,也可能在亚空间中起着量子信标的作用。&rdo;
&ldo;制造一个量子缠结。&rdo;玛丽说。
&ldo;是的。&rdo;凯特说,&ldo;我们把病毒打进体内,发出这段信息的那头就会收到一个反馈信号。&rdo;
&ldo;你知道到底是什么吗?&rdo;保罗问道。
&ldo;不知道。不过……&rdo;凯特想到了伊西斯用在那些流亡者身上的逆转录病毒,又想到了哨兵和亚特兰蒂斯人经历的那场衔尾蛇之战,&ldo;我认为我就快知道了,可能就在下一段记忆里。&rdo;
她没给任何人反对的机会,就带着他们迅速离开了适应性研究实验室,沿着走道进入了一间医疗室。她解释了一下基因合成系统的用法,接下来保罗的快速学习能力再度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
等序列被输入计算机后,贝塔号开始倒数合成过程完成时间。三个小时略少一点,之后他们就能拿到信号中描述的逆转录病毒了。凯特希望那之前她能完全了解亚特兰蒂斯世界的真相。
她回到了那个大缸里,戴上银色的头盔,再度潜入雅努斯曾试图抹掉的记忆中。
贝塔号登陆舰在撞击造成的地震中剧烈摇晃着,不过仍然完好无损,这让伊西斯放下心来。晃动减弱了点,通往复活舱的门打开了,雅努斯跑了进来。&ldo;他一定是撞击之后立刻就传送到了登陆舰上。&rdo;伊西斯想,冒这么大的风险可不像他的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