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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第1页）

&ldo;你能发誓不用灯照我吗?&rdo;

我大声喊道：&ldo;灯光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怎么怕光怕得和鬼一样&rdo;?&rdo;

&ldo;这是因为‐‐&rdo;那声音欲言又止。

我紧跟着问：&ldo;因为什么?&rdo;

威尔将手放在我的肩膀上，低声说道：&ldo;安静一会儿，老伙计。我来和他谈。&rdo;然后他也探出身子，横过船栏，对着那人道：&ldo;你看，先生，这件事可非常古怪。你在难以捉摸的太平洋中间碰到我们。我们怎么会知道你玩的是什么把戏，你说你那儿只有你一人，我们怎么可能知道是真是假，除非我们稍稍看你一下‐‐你至少要告诉我们，你为什么怕光?&rdo;

威尔刚一说完，我就又听到划水声，那个声音说话了，不过这次是从更远的地方传来，听起来极为失望，可怜：&ldo;对不起‐‐抱歉!我本不应该打扰你们的，只是我太饿了，而且‐‐她也太饿了。&rdo;

那个声音逐渐消失了，只有那不规则的划水声一下一下地侵入我们的耳鼓。

&ldo;停下。&rdo;威尔大声说：&ldo;我不是想赶你走。划回来!你不喜欢灯光，我们可以把灯光盖起来。&rdo;然后他扭头对我说道，&ldo;那只是条该死的古怪小帆船而已，我想它应该没什么可怕的?&rdo;

我听出他的语调中有丝质疑，于是回答道：&ldo;当然没什么可怕的。我想这个可怜家伙的船在这片水域周围失事，所以神智失常了。&rdo;

我们听到那桨声越来越近。威尔说道：&ldo;将灯放回罗经柜中去。&rdo;然后又探过身子侧耳倾听。我把灯放回去后又回到威尔身边。只听那桨声停在离我们船大约12米处。

&ldo;你现在还是不肯靠过来吗?&rdo;威尔平静地说：&ldo;我已经让他把灯放回罗经柜中去了。&rdo;

&ldo;我‐‐我不能，&rdo;那声音回答道，&ldo;我不敢再往前划了。甚至连‐‐连付给你们食物的钱，我都不敢送过去。&rdo;

威尔犹豫地说：&ldo;那好吧。&rdo;又犹豫地加了句：&ldo;你能拿多少就拿多少。&rdo;

&ldo;你真是太善良了，&rdo;那声音说道，&ldo;愿无所不知的上帝赏赐你‐‐&rdo;那嘶哑的声音又戛然而止。

威尔突然问道：&ldo;那个‐‐哦‐‐那位女士，她‐‐&rdo;那个声音答道：&ldo;我让她留在小岛上。&rdo;

&ldo;什么小岛?&rdo;我插言问道。

&ldo;我也不知道小岛的名字。&rdo;那声音回答说了我愿意死，如果能知道‐‐&rdo;声音的主人却又突然停下来不说了。

这时威尔问了句：&ldo;我们可以派条小船去接她吗?&rdo;

&ldo;不!&rdo;那声音极力强调说：&ldo;看在上帝的份上，不!&rdo;停顿了片刻，他才接着说，听起来他要承受当之无愧的指责，&ldo;是因为我们想吃东西，我才冒险前来‐‐因为她的痛苦折磨着我。&rdo;

&ldo;我真是个健忘的粗人。&rdo;威尔说：&ldo;等一下，不论你是什么人，我马上给你拿吃的去。&rdo;

两分钟后，威尔抱着一大包食物回来了，他靠在船舷上，问道：&ldo;你能不能过来拿这些吃的?&rdo;

&ldo;不能‐‐我不敢。&rdo;那声音回答道。我觉察到这句话似乎隐藏着迫切的需求，好像这声音的主人在压抑着自己对食物的极端渴望。我脑中突然灵光闪现，那个茫茫黑暗之海上的可怜的老家伙，正忍受着对威尔怀抱中的食物的真正渴求。但是却因为某种别人难以理解的恐惧，使他无法冲向我们这条船，取得食物。这电光石火的顿悟，让我意识到这位&ldo;隐形人&rdo;并非神智失常，而是正清醒地面对着无法忍受的恐惧。

&ldo;该死!&rdo;我说道，百感交集，其中大部分是深深的同情，&ldo;威尔，拿个箱子来，我们得把吃的放在里面，让箱子顺着水漂过去。&rdo;

我和威尔把箱子放下水，然后用撑篙把箱子推向无边的黑暗。不久就听到那个&ldo;隐形人&rdo;一声轻呼，我们知道他已经捞到了那个箱子。

过了片刻，他向我们大声告别，衷心地祝福我们，让我相信我和威尔当之无愧。随即听到他的桨在飞快地击打着海水，驶向黑暗。

&ldo;走得倒是挺快的。&rdo;威尔说道，声音中隐隐有丝受伤的感觉。

我回答道：&ldo;等一会儿吧，我想他还会回来的，他肯定是急需那些吃的。&rdo;

&ldo;还有那个女的。&rdo;威尔说。他沉默了片刻，又继续说：&ldo;这是自从我捕鱼以来所经历的最怪的事。&rdo;

&ldo;是啊。&rdo;我也在那儿沉思默想。

时间悄然而逝，两个小时过去了，威尔依然在甲板上陪伴我。这件古怪的事已将他的睡意驱赶殆尽。

第三个小时又过去了45分钟，我们才又听到黑沉沉的海面上传来了桨声。

&ldo;快听!&rdo;威尔说道，嗓音中街些微微的兴奋。

我低声道：&ldo;如我所料，他来了。&rdo;桨划得越来越近，我听出那桨划得比先前有力持久。看来那些吃的已到了该到的地方了。

那桨声在离我们的船不远处停下来，黑暗中那个怪异的声音喊道：&ldo;喂!那条船呀!&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