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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第1页）

&ldo;到了第18天真的有事了。像往常一样，我跟汤普逊老人正在船尾漫步，突然他停了下来，抬头看着刚刚开始拍打桅杆的后桅帆。他瞥了一眼近旁的风向标，然后把帽子往后一推，注视着大海。&rdo;

&ldo;&lso;起风了，先生。今晚有麻烦了。&rso;他说。&lso;你往那儿看!&rso;接着他用手指着上风头。&rdo;

&ldo;&lso;什么?&rso;我问道，不只是好奇，还带有点儿奇特的兴奋注视着。&lso;在哪儿?&rso;&rdo;

&ldo;&lso;船舷的右方，&rso;他说，&lso;从太阳下面过来的。&rso;&rdo;

&ldo;&lso;我什么都没有看见。&rso;我注视着辽阔沉寂的大海好长一段时间后，解释说。现在已是风平浪静了。&rdo;

&ldo;&lso;那儿有鬼影了。&rso;老人边说边去取望远镜。&rdo;

&ldo;他调了调望远镜，看了很久，然后把望远镜递给我，用手指指着远方。&lso;就在太阳下面。&rso;他重复了一遍。&lso;正飞快地向着我们过来。&rso;他出奇地镇定，毫无表情。但我却听得出他心中有些兴奋。我迫切地接过望远镜，根据他的指点目不转睛地观看。&rdo;

&ldo;过了一会儿，我看到了平静的海面上有一个模糊的鬼影。在我盯着看时，那鬼影似乎在向我们移动。我着迷似地凝视了一会儿，但时刻想说，我没有看到什么，而同时又确信，那儿的水面上方确实有些东西，正明显地奔向船来。&rdo;

&ldo;&lso;只是个影子，船长。&rso;我终于开口了。&rdo;

&ldo;&lso;正是这样，先生，&rso;他简单地答道，&lso;朝舵上方的北面看看。&rso;他若无其事地说，就像一个人在说他确信的全部事实，面对的是以前有过的经历那样，只是在自然的叙述中添加了一点深沉和不时的兴奋作调料。&rdo;

&ldo;根据船长的建议我转过身，将望远镜对准北面。我搜寻了一会儿。借助望远镜，我的视线在大海上方昏暗弧形的天空中来回地扫描。&rdo;

&ldo;然后我在望远镜里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那个东西，是一个模糊的东西，是一个在水面上方的鬼影，那鬼影似乎正朝着船移动过来。&rdo;

&ldo;&lso;真是怪事。&rso;我小声地说，声音中带点激动和奇怪。&rdo;

&ldo;&lso;现在看西面，先生。&rso;船长仍然以他特有的平静口气说。&rdo;

&ldo;我往西面一看，马上就发现了那个东西‐‐第三个鬼影。当我观看时，那鬼影似乎正在穿越海面。&rdo;

&ldo;&lso;我的天哪，船长，&rso;我惊叹地说，&lso;怎么回事?&rso;&rdo;

&ldo;&lso;那正是我想知道的，先生，&rso;船长说，&lso;这些鬼影我以前见到过。有时想，我一定会发疯的。这些鬼影有时候很清晰，有时候难得一见，有时候像是有生命的，有时候根本什么都不像，只是一些无聊的幻影。我无法给你恰当地来称呼它们，你感到奇怪吗?&rso;&rdo;

&ldo;我没有回答，因为我正有所期待地从船首到船尾注视着南方。远处地平线上我的望远镜在海面上方捕捉到了一个模糊的黑色东西，看上去像个鬼影，那鬼影越来越明显了。&rdo;

&ldo;&lso;我的天哪!&rso;我又嘀咕起来，&lso;果真如此。果‐‐&rso;我又转向东方。&rdo;

&ldo;&lso;从四面八方过来了，是吧?&rso;汤普逊船长说。他吹了下口哨。&rdo;

&ldo;&lso;把船上的三挂帆都拿走，&rso;他对伙计说，&lso;叫个小伙子把提灯挂到灯杆上去。天黑前叫所有的人都安全地下来。&rso;他最后作出了决定，同时那伙计就去查看命令执行的情况。&rdo;

&ldo;&lso;今夜我不会派人上去，&rso;他对我说，&lso;过去那样做已使我损失惨重。&rso;&rdo;

&ldo;&lso;毕竟它们可能只是一些影子而已，船长，&rso;我说，一边仍然热切地望着远在东面海上的模糊的灰色东西。&lso;飘得很低的一点云雾而已。&rso;但虽然我这样说，连我自己也不相信情况仅此而已。至于老船长汤普逊，他是从来不屑去作出反应的，只是伸手去接我递给他的望远镜。&rdo;

&ldo;&lso;当它们靠近时，就渐渐变稀以致消失，&rso;他当即说，&lso;我有体验。以前常常见到它们这样变化。它们马上就要靠近船的四周了，但你我都看不见，其他人也看不见。但它们一定会在那儿。要是现在是早晨就好了，我就看得见了。&rso;&rdo;

&ldo;他把望远镜交还给我。我就轮流地注视着每一个迎面而来的鬼影。汤普逊船长说得一点不错。当鬼影靠得较近时，它们似乎就扩散开了，变稀了，一会儿就消失了，变成昏暗的暮色。不难想像，我看到的只是四小片灰云，正自然地扩散开去，变得看不见、摸不着了。&rdo;

&ldo;&lso;我在巡视时，要是把船上的上桅帆都拿掉就好了。&rso;老人当即说，&lso;今夜不想派人离开甲板。除非真有需要。&rso;他悄悄地离开了我，望了望天窗上的气压表。&lso;不管怎样，气压还是稳定的。&rso;他离开时，咕哝了句，看来比较满意。&rdo;

&ldo;这时所有的人都回到了甲板。夜幕降临到我们头上，所以我就能观看那奇怪的鬼影是怎样靠近帆船，而后又是怎样消失的了。&rdo;

&ldo;但当我和老船长汤普逊在船尾漫步时，你们能够想像得出我的感觉是怎样变化的。我常发现自己不时地、快速地向肩上方看上几眼，似乎感到船舷栏杆外的夜幕中一定有一个模糊的令人难以置信的东西正在窥视船中心。&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