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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第1页）

他们的命运只能由他们自己来掌握!

自从那日和田大闹认识之后，他就对大闹产生了异常的好感，他觉着他直率、坦诚，且又具有牺牲精神和献身热情，完全可以在这场斗争中有所作为。后来，大闹又邀了一些田姓窑工和客籍窑工来找他，他也同样在他们身上看到了许多宝贵的东西，他认为，他们完全可以摆脱胡贡爷和田二老爷的控制，成立真正的工人团体来领导这场斗争。

现在，他想就这个问题好好和大闹谈谈。沉默了好半天，刘易华缓缓开口了：

&ldo;大闹兄弟，你刚才说得不错，今日的流血冲突委实是不应该的;如果你来挑头主事，决不会这样做，对不对?&rdo;

大闹点了点脑袋：

&ldo;我操!那自然!&rdo;

刘易华皱了皱眉头，马上想到，窑工们长期处于无文化、受压迫的地位，自然而然地沾染了一些恶习，这应该加以引导。说话就说话么，何必要加个&ldo;我操&rdo;呢?从语法上讲是多余，而且太不文明!

&ldo;那么，你和工友们就没想过抛弃胡贡爷、田二老爷，独立自主，自己来干么?&rdo;

这个问题提得太突兀，田大闹根本没有任何思想准备，他愣愣地看着刘易华，仿佛受了极大的刺激似的：

&ldo;刘先生，这……这怎么可能呢?我操!我田大闹只是个窑工代表，贡爷他们组团时，连个团长也没让我当哇!&rdo;

大闹颇有些委屈。

刘易华激动地站了起来，在狭小、潮湿的客房里踱了几步：

&ldo;为什么要由他们来让你当?他们凭什么来支使你们呢?田矿面临的问题，是你们窑工自己的问题，理应由你们窑工自己解决!你冷静下来好好想想，在这场瓦斯爆炸中，那位胡贡爷和田二老爷家死了什么人?他们与这场灾难究竟有什么直接关系?他们这么积极地参与其间，究竟是为了什么?&rdo;

田大闹愣头愣脑地道：

&ldo;可他们是我们地方上的名人，又是我们田、胡两家的长辈;我们田、胡两姓有事，就是他们有事，我操，他们……他们当然要出头喽!&rdo;

刘易华道：

&ldo;问题就在这里哩!这是封建的宗法观念和地域思想在作祟……&rdo;

&ldo;宗法观念……地域还……还有思想?&rdo;

大闹听不懂。

刘易华扳着大闹宽厚的肩头，热情地解释道：

&ldo;对!宗法观念就是以家族为中心，按血统之远近决定其亲疏，并以此为基础，施之于社会的一种落后而愚昧的观念。而地域思想呢，简单地说，就是以地方区域来划分亲疏。这两种东西掩饰了许多实质性的矛盾，比如说，同是一个田姓，你田大闹和他田二老爷是一回事么?你下窑出力卖命，他田二老爷也出力卖命么?你穿破衣烂衫，他田二老爷也穿破衣烂衫么……&rdo;

&ldo;我操!这我明白了!奶奶个熊!&rdo;

刘易华又听到了两句脏话，忍不住很庄重地道：

&ldo;大闹兄弟，还有一个事，我得提醒你，就是不能张口就骂人，什么&lso;我操&rso;啦，&lso;奶奶个熊&rso;哇，不文明么!&rdo;

大闹挠挠头皮道：

&ldo;唉，口头语，习惯了!&rdo;

&ldo;坏习惯也得改一改么!&rdo;

&ldo;我改!我操，我要不改……&rdo;

&ldo;看，又来了!&rdo;

大闹尴尬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