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一鹤:“好吧,那我等你啊。”
和仪听着心更软了,又低声哄了几句,直到车子停在一个小区门口,方才依依不舍地和顾一鹤说:“好了,我到地方了,挂了啊。”
顾宅中,顾一鹤盯着渐渐熄灭的手机屏幕,面无表情。
旁边坐在沙发上喝茶的顾夫人将茶杯放在矮脚桌上,啧啧出声:“儿啊,你这脸变得也太快了!晏晏真是可怜啊,被你吃的死死的。”
顾一鹤扯着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放下手机开始修剪花枝,头也不回地道:“她就吃这一口。”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啊。”顾母哀叹道:“你这心机深重啊,怎么一点都不像我和你爸呢?”
顾一鹤回头看了看他亲爱的母亲,直言不讳地道:“婆婆说了,爸爸年轻时就靠这个把您追到手的。”
顾母撩头发的动作一顿,但也只是一瞬,面色恢复如常,叹了一声,“有哪个女人,能够拒绝善解人意又温柔可人的小心肝呢?不过……唉,你爸爸现在虽然不那么可爱了,可谁让他已经俘获了我的心呢?”
“然后您就被套牢了。”顾一鹤将花期将至的花朵剪下插在一旁盛了清水的花瓶中,又问管家:“贺叔,花园里翻完土了吗?”
贺叔笑道:“花匠已经完工去休息了,您现在可以过去采花了。”
顾母十分不解地问:“做鲜花饼不应该是土玫瑰味道更好吗?你怎么就爱看上那边那一丛了呢?虽然也是可食用玫瑰,味道可没有土玫瑰好。”
顾一鹤不知想到了什么,淡淡一笑,对着顾母颔首后转身出去。
“莫名其妙。”顾母再次端起了茶杯,对一旁的贺叔说:“侬说似不噻?伢子大喽!”
贺叔站在一旁,笑着看向顾一鹤走出去的背影,对顾母轻声道:“小少爷和先生年轻时候很像。”
顾母啧啧两声,摇头晃脑地喝茶。
和仪那边,被盛柒带着进了小区,绿化环境倒是不错,在上京城里也算是寸土寸金的地段,可知赵家人条件不错。
路上,盛柒又问:“和师您又什么章程没有?”
和仪心里还甜蜜蜜的,听到他这话,随口说:“先打一场,打服了再谈。”
“哎嘛嘛。”盛柒小声道:“您和我妈怎么一个路子呢。”
和仪瞥他一眼,他立马闭嘴,安静引路。
盛柒领着和仪走到一栋单元楼下,一个四十多岁保养良好衣着得体的女人已经等在单元门外,看到人影连忙迎了上来。
坦白来讲,和仪生得很是面嫩,平时装逼都是靠摆高人气场的,偏偏刚才被喂了一肚子的蜜,现在看起来也不怎么高冷,赵母见到之后第一印象就觉得不大靠谱,只是个气质好些、打扮古朴些的小姑娘而已。
盛柒对赵母的轻视浑然不觉,对赵母热烈推荐:“这位,和师!在川省那边老有名气了!我托了一位师兄才把她请来的,春庭的事到她手里一定不是问题!”
赵母听了还是不怎么相信,却还是对和仪笑了一下,礼貌性地问好。
和仪轻描淡写瞥了她一眼,没和她握手,淡淡道:“上去看看吧。”
“哎。”盛柒完全没觉得尴尬,笑话!和师是能轻易和人亲近的吗?果然,刚才在车上那个温柔可亲的和师就是一个假象,这,才是真正的和师!
和仪对他这些乱七八糟的心理活动完全没有概念,她只是在心中高傲地想道:今天你对我爱答不理,明天我让你高攀不起!
盛柒如果能听到这一句话,那他一定会激动万分地握着和仪的手,高喊着:朋友啊!
赵家内部的环境与这个小区格格不入,偌大的客厅窗帘挡的严严实实,一丝光都透不进来,小窗也蒙了白纱帘,仰仗这这个通风的小窗,才让屋子里不至于十分昏暗。
一进屋子,和仪就眉头紧锁,驻足于门厅不愿入内。
无他,屋子里一股子怪味,实在是太难闻了。
我们和师从小娇生惯养,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虽然偶尔也能够克服艰苦条件,但更多的时候,只能用四个字来概括:屁事贼多。
此时此刻,和师一脸苦大仇深地站在门口,即使一开始不大相信她的赵母也被吓得够呛,以为有什么大事,小心翼翼地询问:“这位、小先生,这是怎么了?”
“和师——”盛柒略带迟疑地看向了和仪,和仪瞥了他们二人一眼,口吻很淡又不容置喙地说:“把窗帘拉开,窗户打开。”
“这、那位不让啊!”赵母有些迟疑:“我也试过,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和仪直视赵母,不爽已经流于表面:“怎么,我让你们把帘子拉开的,它不找我还能找你们不成!”
盛柒连声答应着,拉着赵母过去拉窗帘开窗,又迅速把空气净化器打开,和仪皱着眉头双手抱胸立在门厅,吩咐他:“上香!尽管做,我在这儿呢,看它能怎样!”
盛柒“唉”了一声,屁颠屁颠跑过来,把放在门口沙发上的包打开,取出里头的香和香碗,寻了个方位摆着,上香之后又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口中念念有词好一会儿,然后浑身倏地一抖,再睁眼时面露凶光,双手掐腰姿势狂野地对着跃层上喊着:“下来啊!吓唬孩子算什么本事!来跟老子干啊!”
和仪左右看看,翘脚在沙发上坐下,一摆手:“倒杯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