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河取过那只从孙敬山处盗来的秤砣,两砣相比,竟然一模一样,连铸字也是同出一模。米河抬起眼:“这么说,卢大人已经知道,这两只秤砣,是孙敬山所铸?”
卢焯点了点头。
米河:“刘统勋大人的这只秤砣,又是从何得来呢?”
卢焯:“我已接刘大人的快信,他告诉我,这只秤砣,是一位外号叫‘宋大秤’的原钱塘县令在临死前握在手中,要带往冥间去的!”
米河惊声:“这位原钱塘县令是要带着它去告阴状?”
卢焯又点了点头。
米河:“如此说来,这位县令早就知道秤砣之弊了?”
卢焯:“可惜的是,他在京里被人当成了疯子!”
米河脸变色:“他也被当成了疯子?卢大人!莫非当初他送秤砣进京,是为了把这秤砣让皇上亲眼看一看?”
“正是这个意思!”
“皇上看到了么?”
“若是看到了,他还会被当成疯子么?”
“皇上为什么没能看到?”
“那是因为有人不想让皇上看到!”
米河沉默了,放下手中的秤砣,站了起来,踱向门口,推开了门。许久,米河对着门外自语道:“我眼前,有个人影……这人影,就是宋大秤!……可是,细看之下,他又不是宋大秤,而是我米河自己!宋大秤就是米河,米河就是宋大秤!……
他和我,想的事、办的事,都一样,要把世间的不公,告诉皇上……可是,他和我也一样,都被人当成是……疯子!“
卢焯走到米河身边:“米公子,看来,你是明白我的苦心了!如果我卢焯轻易让你带着这三件东西进京去,你的结局,难说会不会与宋大秤一样!”
米河:“听卢大人这么说,我米河,无所作为了?”
卢焯:“至少你现在无所作为!因为,你连宋大秤也不如!你身无半品之官,自然也就……无半言之重了!”
米河失神地向门外走去。卢焯:“米公子,你要去哪?”
米河:“找你女儿!”
“找蝉儿?”卢焯一怔,“你找她干什么?”
米河:“我想问问蝉儿,做一个瞎子,胆子是不是……就大了?”
卢焯的声音微颤起来:“你的胆……还不够大么?”
米河:“不够大!你刚才的话,让我……淌冷汗了!”猛地回身,大声道,“卢大人!你看我脸!”米河的脸上满是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