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得越多越好!咱爷们还得靠他们吃呐!”叫疤拉眼的差役笑着,又喝了一大口酒,往大扁脸上喷了,低声道,“动手吧!”
两人动作麻利地搜起尸体的衣袋。大扁睑狠声:“这些挺尸的,听说都是吃仓饭的,平日没少往皇粮里做手脚,个个都是有钱的主!咱可得摸仔细了,别把银票给漏了!”他搜出一把铜子,往怀里一塞,又继续搜。疤拉脸掰开一具尸体的嘴,见有一颗大金牙,硬拗了下来,塞人怀内。大扁脸在尸体上摸索了好一会,没摸出东西,生气地打了尸体两个巴掌,用力脱下尸体的靴子,往靴筒里瞧着。他眼睛一亮,伸手往靴筒里掏出了一块油纸,拆开一看,见是一张银票,瞪着惊喜的眼笑道:“妈的,有了!二十两!”
疤拉眼也来劲了,干脆将衣袖一招,往另一具尸体的内衣里操去。突然,他的那只长着大疤的眼睛一瞪,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大扁脸:“怎么了?鬼摸着了?”
当他垂下眼往那疤拉眼面前看去,顿时也吓得瞪大了眼——一只血手紧紧抓着疤拉眼的手腕子!大扁脸像挨刀的猪似的,哇的一声嚎叫,撒腿就往外跑。
伸出血手的,是马四!
18.上书房内。
米汝成老泪纵横。
乾隆:“苗宗舒在朝堂上参你杀人灭口,你为何不作辩解?”
米汝成:“臣以为,苗大人这是听了不实之言而对微臣的误解。既然是误解,在这煌煌宝殿之上辩解起来,恐有恶语来去,有失宝殿的威仪。”
乾隆:“听你这么说,裕丰仓的血案,与你是没有于系的了?”
米汝成:“臣有干系!”
乾隆:“既然知道有干系,为什么缄口不言!”
米汝成:“臣身为仓场侍郎,莫说发生在仓场的血案,就是在仓内盗失一粒正供白粮,臣也有不可推卸之责!”
乾隆:“那你说,站笼里的被杀之人,是谁杀的?”
米汝成:“杀人无非是为了栽赃,那杀人者,必是栽赃者。”
乾隆沉思片刻:“你在折子上参的是王连升,莫非他还杀了那站笼里的人?”
米汝成:“只要查明王连升为何要杀小麻子,此案之真相便会明了于天下。”
“说下去。”乾隆道。
19·刑部大狱单人牢房。
狱医在给马四的刀疮上抹着药膏,刘统勋坐在椅上,审着马四。刘统勋:“马四,本官问你,你在被锁入站笼之时,米大人曾问过你一些话,是么?”
马四:“是的。”
刘统勋:“米大人是怎么问的?”
马四:“米大人问,站笼里的这些人,果真是受冤的么?小人说,米大人要小的说实话还是说假话?米大人说,当然要你说实话!小的就说,这些人确实是往皇粮里做了手脚的,小人亲眼看见他们如何往仓内运人白灰和沙子!米大人说:你敢不敢在刑部过审的时候作证?小的说,敢!”
刘统勋:“这么说,米大人是要你在刑部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