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数直起身子,因为方才蹲了太久而稍微感到晕眩,虚扶着墙面换了口气才觉得舒服些,把指尖的灰尘用衣角擦掉后他才进了工作室内部。
里面有些本来该放着裁缝机、桌子还有人形模特儿那些东西,不过此时也都被白布严实的盖起只剩模糊的轮廓,要不是墙还是色彩缤纷,乱数都觉得自己闯进了什么陌生的异次元空间。
他往整个空间有色彩的方向靠近,发现靠近桌子的墙壁贴上的都是几次登上杂志的页面,裁剪恰当排版良好,纵然自己的设计是五彩缤纷也不至于眼花撩乱。
靠近桌子的不是彩色印刷的杂志,变成了一张张的手稿,上头的铅笔线随着时间已有些褪色,但还是能看出大部分的线条和架构,以及旁边的小字备注。
饴村乱数注意到贴的最靠近墙角的那张角落画着四角星,而中央则是画着偏矮小的男性骨架,写着小小的R字在旁边。看着配色应该是湖水色的垮外套还有白衬衫黑色七分裤增高鞋,跟自己现在身上穿的黑T白连帽运动外套还有牛仔长裤都有些落差。
因为是寂雷买的嘛,老头子的风格没有买一堆衬衫让他穿就不错了,不要做太多期待对自己会比较好。
在旁边贴的手稿里头的衣服像是走错年代,星形成了坠饰点缀衣服。而还有一张是墨绿色的长外套,看来置错季节的黑色绒毛,星形这次出现在衣?作为图案。
??啊,是他帮幻太郎还有帝统弄的东西。
他盯着那三张图看了十几秒才移开视线,转而掀开桌子上的白布让它自然的落到地上,桌面称不上干净,不过在白布的保护下与两年前毫无差异,就连堆在桌边的橡皮擦屑都没有动过的样子。乱数下意识拿过架子里的垫板把那些碎屑扫到空无一物的垃圾桶中再把塑胶桶塞回桌子底。
他低下身子,改成把抽屉一格格拉开。
第一层为了方便摆的都是替换用的文具,光是橡皮擦就独立一盒堆在角落,打开里面已经剩不到一半、大约五来颗左右。没有削过的木头铅笔被橡皮筋十只一捆堆在另一边,与透明胶带、剪刀、针包什么的堆在一起。而用来打稿的纸整齐的装在透明硬壳的盒子里避免受到外界影响而变质。
第二层放的是可以置在桌面上的小型人体模特儿,乱数试拿起来转动一下它的关节,喀擦的声音让他有等等就会不小心被自己掰断手的错觉。他忍不住拿出几只不同身高的关节人偶在桌上摆弄了下,才放回原位关上。
第三层的抽屉特别大,大概是在底层的缘故。而乱数一拉开抽屉就失笑出声,偌大的空间一暴露在灯光下可以看见了里面是满满的零食,成袋的糖果饼干花了他的眼——可真的是“饴村乱数”啊。
乱数拎出几袋饼干,上头的日期几乎都要过期了,他才把它们扫到垃圾桶里躺着,整包糖果沈甸甸,少年撕开包装后发现那是一整包的棒棒糖,一根根落在塑胶桶底部发出咚咚咚清脆的声响。
“哎???”当他几乎把半个抽屉给清空后,后半部的盒子露出白色的一角。乱数好奇的拨开剩下的糖果饼干把那个有点重量铁盒拉出来搬到桌子上,外头是简单朴素的花纹,或许是哪家点心品牌还是饰品的盒子吧;大概是很久没有被开启过,乱数费了一番功夫,把笔筒的尺插进边隙才把铁盖撬开。
里头似乎都是纸张,少年把它们一一拿出来——有当初他让情报分子去调查幻太郎和帝统的资料好好的收在透明资料夹里、有些之前邀请他参加参加设计展的邀请函,原本似乎喷了香水不过过了两年已经什么都闻不到了。
他搬开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发现最底部还有张卡片,黑底金字写着中王区还有小小的图腾,脸色立刻沈下来,他不可能想不起来那是第一届DivisionRapBattle的开端,通知他们组成队伍的邀请函,还有来自那个女人的威胁??
??啊、是谁呢?动作僵在原地,饴村乱数发现自己应该要恨着谁——或许该是恨着一个群体,但是为什么自己要恨、恨着的对象又是何方神圣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这让他更确定自己记忆还有着缺失,包括DRB前的事情、过去还有DRB结束后他发生的事情,都是自己应该取回的记忆。
不过??有点想幻太郎他们了。垂下眼,少年不发一语的把东西一个个放回盒子再把铁盖喀的声盖上去塞回抽屉底部。总有种空荡荡的感觉,是记忆、是情绪还是什么更精密的东西。
有种自己已经变了的感觉,以前的饴村乱数该是外表包装成糖球、高昂着语调像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内在却是对其他事情毫不在乎,谁都可以当作玩具操弄的主事者。为什么会对不该寄托的事物产生感情,明明就只是利用而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