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对面这个叫程净的女孩的自述,他基本可以判断确有其事。
他开始用审视犯罪嫌疑人的眼光,看这个女孩。
无论她是怎样不堪其扰,无论她有多少苦衷,无论她当时是怎样的不小心。
既成事实就是,她杀了人,无论是故意杀人,还是过失杀人。
“为什么一个礼拜才来自首?”题安重复了一遍问题。
“因为这一个礼拜我办了一点事情。
我是一个山村孤儿院里的志愿者,我坐车去了一趟,给孩子们带了一点礼物,告知院长我以后不能去了。”
“你还做着志愿者?”题安问话的时候,内心也在说服自己。
“激情犯罪,有时与嫌疑人是否是个正直善良的好人,并不冲突。
也就是,好人也可能杀人。”
“志愿者是我大学时候就一直在做的。
因为我本身是孤儿院长大的,所以想要为成为孤儿的孩子们做点事情。”
程净说话的时候,眼睛里面是一览无余的纯净,像一汪干净的泉水,令题安又有些恍惚的纯净,他内心暗自嘲笑自己的不专业。
梁落打了一个哈欠,题安抬手看看表,指针已经是180度的六点钟了。
他对梁落说,“你先让大家吃早饭。
八点钟给法医鉴定中心打电话。
让肖鸣、欧阳台跟我去现场。”
南山虽归属翰兴市,但离市里很远。
加上山路陡峭,路径曲折,千仞壁立,盘山公路常有落石。
虽风景优美,但去的人很少。
市里街上的雪已经化成了泥水。
南山温度比市中心低,往来车辆少,盘山公路上已经结了一层薄冰。
开车的欧阳台踩油门的时候,车轮空转,几次打滑,着实让一车人都提心吊胆。
好不容易到了程净说的案发现场,法医还没来。
题安让肖鸣控制好现场,自己穿戴好防护措施,抓着斜坡旁的枯树枝,一步一步攀到了悬崖底。
说是悬崖,其实也没有那么夸张。
案发现场正好处在一个斜坡上,虽有点陡峭,但也不像悬崖那般深不见底。
题安一步一步地前进,他知道死者将在不远处。
但他也知道,按这个高度,死相应该不会太可怕,全尸是肯定的。
令他惊奇的是,他走了个来回,也没发现有什么“尸体”,是不是搞错案发地了?
他喊话给肖鸣,让他打电话到局里,让梁落再落实一下案发地点有没有搞错。
很快,肖鸣就反馈回来了信息。
案发地点就是嫌疑人程净说的地点。
因为,南山只有唯一的一座桥,据程净交代,案发地点就在桥的旁边。
这时候法医也赶到了,一行人在案发地,取证,拍照,就是不见“尸体”。
“尸体”难道不翼而飞了?
或者“死者”当时根本就没死,只是受了伤,自己离开了,可为什么“死者”不报警?
按程净的交代,她猛推了一下,死者应该是后脑勺受了重创。
从这样陡的山坡陡然坠下,不死也一定受了重伤,他是怎么爬上来的?
题安让大家扩大搜索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