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几秒后,旁边的大少爷再度发话了。
“能拜托你走得再快一点吗?”
游洲:“?”
他挑了下眉,略微不悦地瞟向时川的蹙起的眉心,“你要是着急的话就自己先回——”
彼时恰巧两人经过一处路灯,游洲说话时有盯着别人眼睛的习惯,但当他转过脸完全正视时川的时候,未能说尽的后半句话就此消失在喉咙深处。
尽管后槽牙都快咬碎了,但时川竟然还保持着单手插兜的冷漠姿势,另一只手死死攥着旁边的栏杆,力气之大甚至让木制材料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响。
“怎么不走了?”
他看也不看游洲,只是眺望着远处酷酷问道。
时川的脸色红得甚至有些可怜,但和胸前那一大片蚊虫叮咬出来的夸张痕迹相比,谁的煎熬程度更高还未可知。
原来难耐和急切的心情都是真的,只是却不是因为身侧的人。v字领吸引路上行人艳羡目光不假,但在路过蚊虫频生的重点地带时,时川也毫无疑问地成为了它们的关照对象。
天知道他顾及自尊心究竟忍得有多辛苦,以致于在游洲终于发现的时候甚至生出了点如释重负的感觉。
那天的相亲最终以游洲强忍笑意拉着时川去药店而结束,事后两人整整断联两周,直到时川后来硬着头皮发来短信,解释自己这段时间工作太忙。
“你那天是不是还挺煎熬的?”
“煎熬?”时川喃喃重复了一遍,然后诡异地沉默半晌,“你知道我那天扶着栏杆往江水中看的十几秒,心里在想些什么吗?”
“什么?”
“我在想自己能不能从这里跳下去。”
藏头护尾(二)
这种话倒是不稀奇,可是当它自一向以厚脸皮而闻名的时川口中说出后,足足将刚才那段经历的尴尬程度抬上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游洲终于憋笑失败,彻彻底底地嗤笑出声,“那我还真不知道,不过幸好你足够惜命,否则你我之间也就没有什么下文了。”
时川看着他,眉心微动,犹豫几秒后终于小声说道:“其实在那次之后我对你的印象就改观了不少光是没有当场落井下石这一点就足够让我谢天谢地了。”
游洲很认真地看了他一眼,片刻后有点欲言又止。
时川对他的每一个微表情都了如指掌,瞬间警惕地眯起眼睛,“你又想说什么?”
“呃,其实我也有件事情一直没告诉你。”
“怎么?”
“约会那天你可能一直在自顾自地尴尬,但是实际上我也非常紧张。”
时川茫然地看了老婆,表情先是有点莫名其妙,片刻后浮现一抹窃喜。
“我就说是吧,和我约会那天你是不是全程偷着乐呢?”
“当然不是,”游洲几乎不忍心看时川的臭屁模样,他有些无奈地扭过脸,“我紧张只是因为担心会撞见熟人。”
时川很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口是心非。再说了,我当时又那么拿不出手吗?”
游洲哑然失笑,“我哪儿口是心非了?”
这句话似乎提醒了时川什么,他随手丢开那件西装,转而慢慢朝着游洲的方向靠近,脸上笑容意味深长。
“你还说自己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