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先森亲昵地用手指梳着她柔顺的长发,笑着问:“要一辈子当我助理吗?”惠歆心中有着小小的失望,脸上却荡漾着大大的笑容,重重地点了点头。即将要开拍赖先森和女二号在校园相遇的画面。扮演女二号的是一位新晋女演员,长相甜美可人,名字正好也叫何可人。小钊偷偷地对惠歆说,她是制片人钦点的,私下和制片人有一腿。女演员用身体换取角色,在这圈子是司空见惯的事。剧本上写着,赖先森扮演的男主被好友拉来,审阅舞蹈学院新一批的毕业生,被舞台上跳着芭蕾舞的何可人吸引住了。但是真相是,赖先森被闻讯而来的大学生们审阅着。人群爆发了巨大的欢呼声,导演清空了好几次现场,才开始拍摄。何可人毕竟是新人,在这么多人的关注下,不免有点缩手缩脚。尽管有着芭蕾舞基础,跳得惨不忍睹。在学生们的嘘声中,她悻悻地下台,跟制片人打了个电话。制片人又给导演打了个电话,让导演换个替身上场。可是,临时让他去哪里找合适的替身,只好先搁浅这场戏。这时,惠歆颤悠悠地举起了手,说自己愿意代替何可人上台跳。导演见她身形和何可人差不多,让她试一试。惠歆穿着和何可人一样的芭蕾舞裙,挽着一样的发髻,从容不迫地走上台,做了个标准的起步动作。她把扇子舞融入到经典的芭蕾舞中,随着扇子的一开一合,脚步也井然有序地一上一下。像蹁跹的蝴蝶,像飞翔的云雀,身姿如同燕子般轻盈,博得了众人的阵阵掌声。戏里的何可人迷住了男主角,而戏外的惠歆却惊艳了赖先森。惠歆一圈又一圈地开始旋转着,犹如一只高贵优雅的天鹅,柔情地向世人倾诉着心事。她行云流水地跳完整支舞蹈,最后微笑着致礼退场。工作人员也不住地鼓掌着,小钊抢在赖先森前头,给她递上了外套。她走到赖先森面前,有点得意又有点紧张地问着:“我跳得怎么样?”。“还不错。我怎么不知道你会跳舞?”“森哥,你从来没问过我。”赖先森突然一愣,细细回想着,好像从认识她第一天开始,他就极少过问她的事。一开始,他就吃定惠歆离不开他,一直都是随随便便地对待她,说不上对她有多喜欢多留恋。如果不是嘉菲绑着他去见惠歆,恐怕他这辈子都不会去找她。这个在自己最无助时,给了自己最多温暖的女孩,现在正用她小小的身躯,保护自己挤出人群。赖先森愧疚极了,对于惠歆,他到底给了她什么,又为她做过什么?拍完戏回到住处,已经是深夜了。惠歆一身挂满行李,一瘸一拐地行走着。小钊搀扶着她走进去。赖先森才知道,她在护送自己出去时,被学生们踩到了脚。他让小钊先回去,走到惠歆面前,抱起了惠歆。“森哥,要是被记者拍到就不好了。”“不要担心。他们是拍不到这里的。”惠歆把头埋在他的怀里,笑得极其开心。赖先森脱掉她的帆布鞋,还有那渗血的白袜子。他皱了下眉头,找来医药箱,坐在地上,握着她受伤的脚,给她上药。“怎么哭了?很疼吗?”“不是。这是你第一次对我这么好,我好感动。”赖先森听到这话,突然有点难过。他绑好绷带后,问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学芭蕾的。惠歆像是一直等待他问这个问题,兴奋地打开了话匣子,回道:“五岁就开始学了。一直想成为专业的芭蕾舞演员,也考上了舞蹈学院。可是爸爸那时破产了,无法支持我上大学。所以我就不读了,开了家蛋糕店,赚点钱贴补家用。现在爸妈都在澳洲定居,虽然没以前大富大贵,但是一家人身体健康,快快乐乐的比什么都重要。他们还一直催着我过去。”“那你为什么不去呢?”“我在等一个人。只要能再次看到他,我就非常满足了。”惠歆看着赖先森,意有所指。她因为脚伤,在别墅休息一天。小钊怕她闷着,在片场仍不忘给她发笑话。晚上七点左右,他们收工回来时,惠歆准备了丰盛的火锅全宴。赖先森见小钊殷勤地给惠歆夹菜,取笑道:“李小钊,你不会看上惠歆了吧?”小钊脸一红,有点坐立不安,让赖先森别开玩笑。赖先森捞起一只螃蟹,继续笑话道:“要不要我把你们凑成一对?正好你们都是我的助理。”惠歆脸色有点难看,她起身,说要去厨房拿青菜,离开了。“你看,她害羞了。”赖先森笑的更加没心没肺。赖先森吃得太饱了,要惠歆煮碗山楂汤。座机响了,惠歆关掉火炉,拿起话筒,才知道楼上的赖先森已经先接了。“我的经纪人,你那么忙,就不要老打电话来查我。我最近已经很收敛了,不会再去招惹那些女明星了。”陶乐从不操心他的演技,就是对他时不时捅出的花边新闻仍心有余悸。他语重心长地劝慰:“算我求你,这次安安静静地拍戏,好吗?不要再让我给你发通稿,否认恋情了。你不是刚招了一个蛮正点的助理吗?要是有生理需求,找她解决好了。然后给点钱打发下。”赖先森笑着答道:“还用你说?要不然我干吗把她留在我身边?她非常迷恋我,自愿献身,真是个处处为我着想的好助理。”两人不怀好意的笑声通过听筒,如同钢针一样,刺进了惠歆的心。惠歆不知道她是以什么心情来到赖先森的房间。她把山楂汤放到桌上,让他趁热喝。离开的时候,赖先森突然拉住她的手,要她今晚留下来陪他。她的全身猛然一颤,转过身,扯掉赖先森的手,强颜欢笑拒绝着:“森哥,不好意思,我来大姨妈了。”赖先森扫兴极了,让她出去。门关上的那刻,泪水冲破了堤坝,止不住地滑落下来。她在心里对赖先森说:难道在你心中,我只是你的助理,你的保姆,你的泄欲工具?我跟着你,不是因为我像你的粉丝一样迷恋你,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两年前就深深地爱着你而已。惠歆让小钊用最快的速度帮自己找个单身公寓,第二天就搬了出去。她的住处和小钊挨得很近,所以小钊会等惠歆打点清楚后,陪她走回去。赖先森突然觉得哪里怪怪的,虽然惠歆还在片场跑上跑下,似乎永远都不知道疲惫。他一下戏,就会递来水和剧本。天气一热,她给他摇扇。阳光一大,她给他撑伞。连姚峥都说,赖先森的这个助理真是好到让她羡慕嫉妒。他观察了惠歆很久,终于发现她笑的没以前开心了。所以,当惠歆给他补妆时,赖先森问是不是有人给她气受。“哪有人敢?我可是森哥家的。”“谁敢欺负你,就是跟我过不去。我给你撑腰,别怕。”惠歆淡淡地笑了下,没再开口。她接到嘉菲的电话,故作开心地说自己见到好多明星,下次带她参观片场。嘉菲听着她的话,为她感到开心。自从上次假死事件后,礼信对她的态度好了很多,煮饭的时候也会多准备她一份。她夹了一块鸡腿,紧张地问道:“礼信,你是不是原谅我了?”礼信点了点头。嘉菲激动地差点振臂高呼万岁。礼信却泼了盆冷水下来,要她立刻搬出去。“你让我住在这里嘛。”她跑过去,坐在他身上,撒娇地挽上了他的脖子。“我和若雅复合了。你住在这,会让我的女朋友误解的。”他见嘉菲茫然的神情,又说,“我原谅你,不代表我要和你在一起。我和若雅有着六年的感情,和你不过三个月,你认为哪个更深?你知道吗?我和若雅是在志愿者协会认识的,我对她几乎是一见钟情。她善解人意,从不像你一样无理取闹。我们相识,相知,相恋,真的非常快乐——”“够了,别说了。”她伤心极了,看着礼信,语气近乎恳求。“如果那时不是若雅离开我,我是不会和你开始的。你不过是一个替代品,明白吗?”嘉菲的眼泪无声无息地落了下来。她放开礼信,说了声“我明白了”,失魂落魄地上楼收拾行李。作者有话要说:☆、父子恩仇录(1)礼信目送嘉菲远去的背影,低沉着声音说道:“嘉菲,对不起。原谅我用这种方式送你离开。我们就到此为止吧。”有人在偏僻的齐云山上散步时,发现了一具女尸。礼信和郑晨赶到现场,被冲天的臭气熏到了。郑晨跑到一旁,吐了起来。死者面容姣好,一身服饰颇为讲究。身上有诸多被殴打的痕迹,但致命原因应该是被重物敲击头部致死。法医穿过警戒线,进来验尸时,礼信勘察了现场,推测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郑晨虚心地请教。礼信解释他问过气象部门,死者死亡的前一天,这里下过大雨。如果在这里发生争斗,死者的鞋底一定布满泥土。但是只有鞋跟处是脏的,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她是死之后,被人拖到这里来的。”郑晨再次受教了,赞道,“难怪你是队里的第一神探,佩服佩服。”“少拍马屁。赶紧去查下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