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底下众人纷纷相互议论起来,都在猜测江学道寻找之人是谁。
许开心里微震了一下,暗自想道,‘不会是我吧。’
片刻后,江韫轻咳两声,将众人从震惊中拉了回来。
“讲课结束后,老夫会出上一道题,答案最让我满意者,便是老夫寻找之人,可成为老夫的弟子。”
说罢,江韫也不管底下的书生心情如何,自顾自地讲起自己对于《孟子》的见解与心得。
这本书可以说是江韫的最爱,来回翻阅了不止二十次,每次阅读都津津有味,并且还能得到不同的感悟。
许开对此书倒是没什么兴趣,碍于科举所需,这才时常翻阅一遍,对此书有许多不懂之处。
如今在江韫的讲解下,许开心中的一些困惑都迎刃而解,对《孟子》的理解加深了许多。
堂下许多书生皆是如此,往常遇到一些疑惑在此刻都豁然开朗,脸上露出一副如痴如醉的样子。
讲学一直持续到未时正才停止,诸生沉浸在江韫的讲授当中,一点疲惫的感觉都没有,反倒是有些意犹未尽。
江韫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干渴的嗓子。
在江韫喝茶的时候,书童带着几名衙役来到众人面前,开始分发白纸和文具。
等东西都分发完毕后,江韫将手中的茶碗放到桌上,目光对着在场的书生们巡视一圈后,缓缓说道。
“老夫出的题很简单,诸位无需慌张,只需诚信作答即可。”
稍微安抚了一下众人的情绪后,江韫继续说道。
“今岁湖西昌华府出了一桩案子,即便是圣上,到现在都还没拿定主意,因此老夫想用这个案子来考验诸位。”
江韫将话说完后,堂下众人表情不一。
有人自诩熟读律法,此次定能写出令江大人青睐的答案,脸上不禁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有人则对大越律法不甚熟悉,脸上担忧之色一览无遗。
即便是许言,脸上都闪过了一丝不安,唯有许开在听到江韫的话后,依旧神色如常。
江韫看着堂下喜怒形于色的众人,脸色不禁僵了僵,心里暗自怀疑这些人当中,到底有没有自己寻找的那人,直到看到许开与许言二人时才缓解了一二。
将众人神态尽收眼底后,江韫才将问题说了出来。
“按照大越律令,昌华府三位孩童携手杀害一名同岁孩童,四者皆为八岁,诸生认为该如何判决?”
话毕,江韫便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不再多言。
底下的诸位学生听完问题后,有的脸色大惊,有的面露不屑,都纷纷动起笔来,一时间整个府院厅堂内,响起毛笔在白纸上书写的刷刷声。
只有许开迟迟不肯下笔,眼里充满了震惊。
只因这个案件和许开前世一件惊动全国的案子一模一样,只不过是四人的年龄有点不同,但都处于受到法律保护的年纪。
虽然案件引起了全国人民的愤怒,但在一些人员的阻拦下,那三个家伙最终只是被不痛不痒的教育了一番,在少管所待了两年不到,便被放了出来,继续在阳光下自由自在。
而受害者却长眠于地底,一个永远感受不到阳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