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重山凝墨,一河春色深。
风胜孤坚守在梦的渡口,望眼欲穿着。
天边走来一个人,光影下他犹如天神,一身灰衣夹带风尘,只可惜不是女神。
他走近了,蓬乱的长头发和胡须,让他看起来就像来自络山的野人。
当风胜孤看到野人腰间那把熟悉的衔蝶剑时,就笑了。
野人伸开怀抱沙哑道:“孤子。”
“墟子,你死哪去了,我可想死你了。”风胜孤激动的眼泪蹦了出来,一把抱住他。
“我没死。”云神墟淡淡道,依旧是一副不哭死神的脸。
“你长高了不少啊,又瘦了。”
“啰嗦,你说来说去就我长高了,我瘦了,烦都烦死了。”
“墟子,你变了,变得不耐烦了。”
“我们的兄弟感情不变,这次我是专门赶来陪你过你的十五岁生日的,没有迟到吧?”云神墟总算话多了起来。
“当然没有,我生日是今天晚上。”风胜孤动容道,“谢谢你,墟子,谢谢你记得我生日。”
“啰嗦,兄弟之间不该说谢谢。”云神墟又恢复了冷漠。
这时风胜孤的老黑驴又凑过来翘着嘴巴对云神墟笑。
云神墟这才遇到了对手,害怕地躲到风胜孤背后。
“我家老黑又想你了。”风胜孤笑道。
“你赶紧牵走它。”云神墟道。
“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墟子竟然真的怕黑驴,你看老黑多可爱。”风胜孤摸着驴脑袋嘲笑道。
“别取笑我了,你赶紧把驴牵走,我怕它踢我腚子。”云神墟哭丧着脸道。
暮色降临,檬河上的夜空,一轮残月轻挂,周围群星烘托着。
风起,渐凉,东方有几颗很闪亮的星星,在那摇摇欲坠。
晚上,他要和好兄弟一起见证一场流星雨,这场流星雨是他父亲在十年前承诺给他的。
风胜孤坚信父亲是不会骗人的。
云神墟仅仅是为了陪风胜孤过生日而回来的,有没有流星雨似乎并不重要。
风胜孤的悲伤被兄弟的真情驱散了,他准备了很多酒和肉,准备一醉方休。
他们酒足饭饱以后,躺在山神庙的屋檐上,彼此翘着二郎腿,手里拿着一只大酒囊,兜里是满满的兰花豆。
“孤子,晚上真的会下流星雨吗?”
云神墟嘴里咀嚼着脆香的兰花豆,然后灌一口加了蜂蜜的陈年绿蚁,然后默默问道。
“这,你不是不期待吗,怎么比我还猴急?”风胜孤嘲笑道。
云神墟把头转向一边,不说话。
“如果晚上没有的话,明晚应该会有,反正就在这几天了。”风胜孤浅浅的灌了一口酒,眼睛盯着深深的夜空。
但是云神墟的眼神更深,仿佛比夜还要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