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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ldo;那是花房。&rdo;中央电脑的语气保持着固有的平静，&ldo;是孩子们用巨海藻建造的，他们喜欢待在里面。&rdo;

话音未落，便看到两个小巧的身影像游鱼般从花房里冲出来，他们有些惊慌地望向大船，脸上混和了羞涩和不安。何夕一眼看出他们的年龄都只有十五六岁，看来大船的到来打搅了一对小恋人的幽会。

&ldo;是秋生和星兰。&rdo;中央电脑说道。

两个大孩子镇定了些，他们向着这边嘴唇翕动。

&ldo;他们在说什么吗?&rdo;叶列娜问道。

&ldo;我们听不到的，在水底他们发出的是一种次声波语言。&rdo;何夕解释道。

&ldo;他们说刚才有一批银贼鱼袭击牧场，大人们都赶过去了。&rdo;中央电脑说。

何夕犹豫了一下，&ldo;这些人都有名字吗?难道用编号不好吗?&rdo;

&ldo;从二十年前开始，第一代先行者给自己起了名字。&rdo;中央电脑回答道，&ldo;当时起名一般是根据各自的特点自行选择，其实更像是将原来的绰号确定为了名字。比如李高原来的绰号就叫高个子。不过，现在孩子们的名字就正规多了。&rdo;

&ldo;孩子。&rdo;何夕念叨了一声。在验收之前，这本来说不该存在的事物，但二十年联系的中断改变了许多事情。不过这也只算小小的意外吧，从另一个角度看，这些孩子也是先行者的一员。

窗外开始掠过一些悬浮在水中的结构精巧的建筑。这些建筑都呈六棱柱形，有些是单独的，而更多的则相互拼接成更大的建筑。这片建筑连绵开去，占据了很大一片空间，俨然就是一座海底城镇。可以想见，平日里这儿应该是一派熙熙攘攘的景象，不过现在大多数人都赶到牧场了，只有稀疏的十多个人有些好奇的望向大船。

&ldo;这里就是里海星的城市吗?&rdo;叶列娜问道。

&ldo;现在还只能称作聚居点，在里海星现在有几个这样的聚居点。&rdo;中央电脑说，&ldo;我们的人口还很少。&rdo;

&ldo;那现在先行者总共有多少人?&rdo;何夕仿佛不经意地问，&ldo;加上那些孩子。&rdo;

&ldo;原有先行者四千人，现在加上孩子是总共八千七百五十四人，这其中不包括几十年来因为意外事故丧生的人口。&rdo;

&ldo;从二十年前算起，人口年增长率大约是百分之四。&rdo;何夕在电脑上做了个简单的演算，&ldo;人类向处女地移民时，人口增长率一般都很高，当年英国皇家海军&lso;邦蒂&rso;号上的反叛者在皮特凯恩岛上的人口增长率甚至高达百分之四点三。&rdo;

&ldo;需要建设的东西很多，劳动力明显不足。&rdo;中央电脑继续作着汇报，&ldo;机器人大多出现故障，备用零件已经告罄。&rdo;

&ldo;这都是意外造成的。正常情况下，里海星二十年前就已经解除了伽利略封印，现在早该有自己的制造体系了。&rdo;何夕理解地点点头，&ldo;不过这一切就快改变了。&rdo;何夕转头望向叶列娜，&ldo;让这颗蛮荒星球沐浴到文明的光辉，这就是我们的使命。&rdo;

叶列娜身躯微震，她从何夕的语气里听到了一种坚定不移的决心。在拿到&ldo;乐土&rdo;计划书的时候，她已经知道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但在此之前，她更多地将这看成自己必须完成的一项任务，和此前自己曾经执行过的那些任务虽有区别但本质并无不同。然而，这段时间的经历让叶列娜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她意识到自己的人生已经和这次任务密不可分，她甚至没来由地隐隐觉得自己的命运也会因之而改变。叶列娜其实不喜欢这种似乎带有神秘意味的感觉，但她无法摆脱。

八、圣地和死亡

一个明显的减速过程之后，大船停了下来，窗外昏暗的光线表明这里至少已经在海平面下几十米的深处。

前方的地板缓缓打开，现出一列向下的台阶。&ldo;请你们跟着米高前进。前方也有我的终端，你们可以随时同我交流。&rdo;中央电脑保持着例行公事的腔调。

甬道里的照明条件很好，何夕注意到墙壁的材质类似于地球上的花岗岩，每隔一段距离就矗立着一根粗壮的显然是人工材料的支柱作为加固。何夕估算了一下，从离开大船算起已经又向地底深入了几十米，在这样的深度，任何海啸都不再成为威胁。

眼前豁然开朗。这是一个圆形大厅，在正中的平台上悬浮着一个直径约一米的淡蓝色球体，何夕觉得那应该是代表里海星的雕塑。

中央电脑胖胖的头像再次出现在前方的一块屏幕上，旁边站着三个身着黑衣的人。

叶列娜突然满脸惊奇地望向何夕，仿佛不知所措。何夕完全明白了叶列娜何以如此，因为他自己也感到几分震惊‐‐面前居中的那人长得同他颇有几分相像，年龄也差不多，就像是他的一个失落的兄弟。那人脸上也同意浮现出吃惊的表情，显然他也颇感意外。

&ldo;我叫秦忘。&rdo;那人恢复了平静，&ldo;先行者编号17在这里大家也叫我酋长，欢迎来自地球的尊贵客人。&rdo;

何夕立时明白，经过这么多年之后，先行者中间已经产生自己的领袖，看了这个秦忘就是这样的人物。&ldo;那好，中央电脑应该告诉过你我们的来意。另外纠正一下，我们似乎不应该算是客人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