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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ldo;这么严重?&rdo;叶列娜吐吐舌头，&ldo;我看宪章细则里面有些很细的规定，那些也不能违反吗?&rdo;

&ldo;我知道你指的是什么，那些规定的确很烦琐，但却是乐土计划顺利施行的保证。&rdo;何夕了解地点头，&ldo;比如刚才的先行者42号，你看出他同我们有什么不同了吗?&rdo;

叶列娜摇了摇头，&ldo;只是觉得他的皮肤颜色较黑，但比地球上的中非班图人要浅得多，这应该是因为适应恒星辐射的缘故吧?别的好像没什么了。&rdo;

&ldo;难道你忘了里海星是一颗水星球了吗?&rdo;何夕问，&ldo;这些先行者大部分时间生活在水下，他们都有鳃，那才是他们的主呼吸器官，肺只是辅助器官。&rdo;

&ldo;对啊。&rdo;叶列娜恍然大悟般叫道，&ldo;可是怎么没看到呢?&rdo;

&ldo;这便是缘于《乐土宪章》的相关原则。&rdo;何夕说，&ldo;比如大熊座黄海星的引力是地球的两倍，很明显人类必须经过改造才能在上面生存。黄海星的原生生物都普遍矮小，身体多呈扁平。先行者是经过设计的人类，很显然将身躯设计低矮是最方便的办法。但是人类采取了另一种方法，就是加固先行者的骨骼等支持系统，当然还包括提高血管壁强度等相关措施，虽然这样做的代价高了很多，但可以保证现在黄海星人的平均身高只比我们低一点点而已，也就是说，从形态上能一眼看出他们是我们的同类。&rdo;

&ldo;那里海星人的鳃在哪里呢?&rdo;叶列娜问道。

&ldo;在我掌握的资料里，他们的腋下便是鳃的所在。&rdo;何夕肯定地说，&ldo;虽然这样做造成了呼吸道的部分冗余，但显然在外观上更能让人接受。&rdo;

&ldo;其实也可以不采用基因改造的方法啊。&rdo;叶列娜想起了什么，&ldo;采用水下呼吸器不也可以在里海星生存吗?&rdo;

&ldo;如果那样做的话，人类根本不能算是移民成功，充其量只是一个过客罢了。&rdo;何夕说，&ldo;只有凭借本能的力量自由生存，才是真正征服并融入了这颗星球，这也是乐土计划根本宗旨所在。&rdo;

&ldo;那万一有些星球环境过于古怪怎么办?&rdo;

&ldo;已经有过一些放弃的先例。&rdo;何夕显然很满意叶列娜能提出这个问题，&ldo;比如离地球五十九光年的死海星，由于大量硫化物的存在，死海星的海洋呈较强的酸性，里面生活着一些奇怪的低等生物。基因工程师从一种水生螨虫得到启发设计出了可行的先行者方案，但最终被听证会否决了。现在死海星已经被废弃七十年了。&rdo;

&ldo;为什么?既然都有了可行方案为什么不实施?&rdo;

何夕的嘴角抽搐了一下，&ldo;在方案里，为了适应那里的环境，先行者将会是一种全身布满黏液的有鳞物种。我的朋友威廉教授就是听证会成员，他是以为人类学家，据他说当时一百多名听证员全票否决了方案。&rdo;

这时李高从屋子里出来，叶列娜注意到他的笑容有些谦卑，&ldo;大船正在赶过来，根据速度计算二十分钟之后对接。&rdo;

何夕蹙了蹙眉，&ldo;据我所知大船都是作为永久驻地的一部分，怎么在里海星会分隔这么远?还有，这里既然是政府驻地，怎么只有你一个人?&rdo;

&ldo;大船只是例行巡视。另外，我不知道什么就做政府。&rdo;李高的语气不卑不亢，所玩便低下头去。

这个回答让何夕略微放心，他也知道政府在验收之后才会成立。但何夕没有注意到，李高低头的瞬间，一丝阴鸷神色从他脸色滑过。

七、中央电脑

&ldo;我们现在上船，你请自便。&rdo;何夕扭头对李高说道，&ldo;驻地这里平时是你在管理吗?&rdo;何夕又淡淡地问了一句。

&ldo;没有，中央电脑说我还需要学习更多的知识，我现在只是配合机器人管家做些外围的事情。&rdo;

大船的主控室位于甲板之上，是一处透明的半球形穹顶式建筑，四面的海景一览无余。正前方控制台屏幕上显示出一个虚拟的长得胖乎乎的头像。

&ldo;你好，中央电脑已经准备就绪。&rdo;头像的语气很平静。

&ldo;有一个问题，为什么那个42号先行者具备了某些不该具备的知识?&rdo;何夕的语气变得咄咄逼人，&ldo;你解开了伽利略封印?&rdo;

头像回答得很快：&ldo;四十五年前，我同四千枚先行者胚胎一起来到里海星，我的使命本该在二十年前完成。但你们迟到了二十年，那些帮助我管理的机器人逐渐发上了故障。我知道向先行者传授了少量封存的知识，否则不可能在这颗星球上坚持到现在。&rdo;

何夕喟然长叹，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从上次冰河期结束算起，人类文明已经发展了一万三千多年，但是现在，人们认为严格意义上的科技文明以伽利略为鼻祖。在伽利略和波义耳之前，人们一直禁锢在古希腊的短暂辉煌中难以前进，而之后的牛顿等人则是站在他们的肩膀之上才得以进入科学的殿堂。所谓的伽利略封印只是一个比喻，按章宪章章程，在验收之前，任何移民星球所掌握的知识以农耕文明为上限，这也正好对应着伽利略之前的时代。也就是说，延时之前先行者会掌握完备的经典几何知识，会有朴素的物质元素观念，能够有浅显的农业和医学知识，但不知晓牛顿定理，也不明白天上的星星是些什么东西。因为里海星的特殊情况，之前地球委员会已经预料到可能会发生意外，但没想到出现问题的居然会是伽利略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