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海威看着客厅里大大的旋转楼梯,突然眼前一亮:“他下来了,傅总,我去叫他来跟您打个招呼,我的这个小儿子是整个家族里对中国最感兴趣的一个,往后或许国内的业务我会交给他打理,到时候就拜托你多教教他了。”见傅惊别站在原地不动,脸色也沉了下来,周海威喊他:“傅总”“没事。”傅惊别看着周越行旁边挽着他的手,一身黑色西装言笑晏晏踩着楼梯下来的孟时书,突然觉得一股无名怒火冲上了天灵盖。他很沉静,眼睛里却酝酿着不知名的情绪,压低的声音让人莫名觉得危险:“但我想问问,贵公子的这位‘伴’是怎么来的”————————今天是——大粗长,希望大家吃得开心!酱酱酿酿了!(惊恐)“这是我的大哥,二哥,书,来跟他们打个招呼。”周越行带着孟时书穿梭在人群里,好不容易看到熟人,高兴地把孟时书带过去介绍给他们认识。“这就是你找的伴”周越诚半眯着眼打量他身旁的孟时书,举止轻佻又有些不怀好意,“也不怎么样嘛,还不如我之前给你介绍的姑娘。”“二哥,他是我的朋友,我不允许你这么说他。”周越行气呼呼地走到孟时书身边,将他跟二哥阻隔开来,又看向周越晟,“大哥,你觉得呢”周越晟笑着揉了一下他的脑袋:“你的朋友是客人,是他自己,不需要我们觉得他怎么样。”相比于行止放浪的周越诚,周越晟可以说得上是十分绅士。那股被人冒犯的感觉也消了不少,孟时书跟他打了个招呼:“您好。”周越晟彬彬有礼回了他一句,又转向周越诚:“行了,收收你这幅样子吧,今天是重要的日子,怎么可以在客人面前失礼你瞧,父亲跟傅先生都不高兴了。”他举着手上的酒杯朝孟时书背后的方向轻轻一举,周越诚跟周越行也跟着看过去。周越诚轻“啧”了声:“虽然那位傅先生一直都是一副板着脸的样子,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这回看上去好像有点生气”“那位就是这次跟我们合作的傅先生吗”周越行还是头一次见到他,评价道,“倒是有一张好看的脸,不过看上去太凶了,我不喜欢。”周越诚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孟时书:“你喜欢的是那种小白花的类型吧太寡淡了,何不换换口味”“二哥!”周越行瞪了他一眼,又俯在孟时书肩上,安慰他,“我二哥说话一直都这样,请你不要往心里去。”至于孟时书,自从听到那句“傅总”,就始终保持着面对周越诚兄弟二人的方向一动也不敢动。不会吧,不会这么巧吧,天底下姓傅的人这么多,应该不会刚好遇见吧这合适吗这孟时书额头直冒冷汗,在周家兄弟们讨论的时候,他心底的不安越放越大,最终还是决定跑路。慌乱的孟时书没有注意到自己跟周越行之间的关系近得有点超过才刚认识两天的关系范畴了,只是用求助的目光看向周越行:“我有点不舒服,可以先回去吗”周越行担忧地拿手探上了他的额头:“生病了吗这边昼夜温差大,如果你在中国的时候生活在内陆,确实很容易感冒。”“不是,就是有点不舒服……”他话没说完,忽然听到周越诚用看戏的语气说:“傅先生过来了,行,来跟他打个招呼,别管你带来的那个伴了。”“不行二哥。”周越行拉住了孟时书的手腕,坚定地看着周越诚,“我的朋友身体不舒服,我要带他……”他一边说一边就要离开酒会现场,然而还没来得及走几步,身后一股力量阻止了他。“书,不是不舒服吗,怎么不走”他回过头,却看到孟时书脸色难看,而他身边那位跟他们家有生意往来的“傅先生”脸色更难看,他用力地钳住了孟时书的手。孟时书被他拉着的那只手就这么垂落着,没有半点要挣脱的意思。周越行直觉两个人之间气氛不太对,但他没想太多,只是客气地对傅惊别说:“傅先生,这位是我的朋友,他现在身体不太舒服,改个时间,我一定会来向您打招呼的,可以吗”“是吗”傅惊别散漫的眼神绕在两人之间,最后停留在了周越行抓着孟时书的手腕上。他上前一步,改抓着孟时书被周越行捉住的那只手,强硬地把他的手抽了出来。“孟特助。”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咬字却很清晰,听不出半分怒意,却有着一种让人不敢轻易冒犯的威严。尤其他在轻巧喊出“特助”两个字时,孟时书觉得他咬下的不是字音,而是自己脖颈最致命的位置。孟时书很清楚地感觉到,现在的傅惊别跟平常不太一样。他听到傅惊别不掺情义的笑音:“你哪不舒服,怎么在酒店里没跟我说”犹如毒蛇噬骨。一股巨大的冷意从头顶兜下,就着这两句话,孟时书仿佛看见了原著里杀伐果断没有感情的反派。与此同时,在场周家四个人都怔住了。周海威不愧是老狐狸精了,察觉到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不对劲,连忙出来打圆场:“傅总,您认识”“我的助理。”傅惊别顿了一下,阴沉的视线扫过周越行,“也是我的爱人。”“爱人”这两个字一出,周围立马响起一片倒吸气的声音。周海威知道自己的小儿子犯了大错,连忙打哈哈笑了两声来打圆场:“误会,肯定是误会。傅总,我看你的爱人脸色不太好,不然你先带他回去休息今天的事,我明天一定给你个交代。”傅惊别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说:“周总,我想您应该明白一个道理,傅氏想要拓展海外市场并非只有周家一个选择,但周家想将产业搬回国,却只有傅氏能成为最好的桥——大家都是商人,有些道理都懂,我也没必要拿出来唬人了。”周海威连忙点头说是。傅惊别扔下狠话就带着孟时书走了,周越行还想去追,被周海威厉声打断:“够了,还嫌事情不够乱吗找伴找到合作商床上去了,你给我回房间好好反省!”“父亲,我跟书只是朋友。”周越行着急地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而且你看傅先生那个表情,书跟他回去肯定会被欺负的。”“人家是一对,欺负也轮不到你来管。”周越诚暧昧地笑了一下,他拍着周越行的肩,强硬地把他往楼上带,同时对周海威和周越晟露出一个放心的表情。“行了,先回去吧,还嫌不够丢人吗我长到这么大,还没见过谁敢这么给父亲甩脸子看呢。”周越行“哼”一声,不情不愿地跟着他上了楼:“也就是父亲脾气好。”周越诚有些无奈:“父亲那是为了给你擦屁股,老实人都这样,在乎脸面,这要是我,他敢给我甩脸色,我就敢让他回不去。”看着弟弟仍旧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周越诚又笑了一下:“好了行,你先回房间休息,明天我想办法带你去见你的那位‘书’,可以吗”。回酒店的一路上孟时书都不敢说话。虽然傅惊别看上去跟平时没什么区别:依然是抿唇板脸,面无表情,走路的速度也还正常,但孟时书就是知道,他生气了。直到回到套房,趁着傅惊别低头换鞋的空档,孟时书才到他身后轻轻喊了他一声:“傅总……”前面的男人顿了一下,他弓着身体,精瘦有力的腰在西装内衬的遮盖下若隐若现,颇有点欲盖弥彰的味道在。等换好鞋,傅惊别直起身转了过来,轻声:“傅总”他看着孟时书,眼里闪烁着不知缘由的情绪:“你跟周家最小的儿子在一起的时候,也喊他‘周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