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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后，爷爷奶奶已经去世了。爸妈其实早就成了熟悉的陌生人，还是因为阮芷兮的病，两人在最后的那段日子里保持着一家人的假象。

阮芷兮的爷爷奶奶在年轻的时候，打拼的家底还算厚实。但是上了高中之后，阮芷兮的家庭条件是越来越差，这都是因为阮芷兮的爸爸阮山。

阮山和阮芷兮的妈妈卢敏年轻的时候是相亲结婚，而且当时年纪都不大，刚刚二十出头。和阮爷爷不一样，阮山从小就不爱学习，打架斗殴一样没落下。上到初中就死活不愿意在上了，在家里闲了几年，阮奶奶就说给他早点成家，也有人管着他。

于是找了卢敏，比阮山大两岁，聪明能干。

英语课

两人结婚一年就去了北京打工，出摊赶早市，到阮芷兮大了点，就把她放家里了，两人在外头也赚了一些钱。

但是没想到，阮芷兮上初中的时候，阮山夫妻俩就回老家了，说是阮山认识了个还不错的人，拉他入伙，开了个煤炭厂。赚的钱投了大部分进去，但是效益并不太好。

这两年，阮山和卢敏就一直在家里看着工厂的活。本来想着能自己投资开厂当老板，咋样也好过给人打工。收益差了点，盖工厂的钱一直也没还清，每年赚的点利润付完利息，就没剩多少了。

在家里虽然不挣钱，但有一点好就是可以陪着家人。阮山咋折腾，阮爷爷都随他。

直到上了高中，阮山不满意工厂，倒手卖掉之后又听着几个朋友的话，投了另一个项目，结果没想到介绍人是个骗子，钱一卷就跑了。

阮山这回才是真的栽了个大跟头，工厂欠的钱还没还完，这钱又被人骗走了。卢敏跟阮山三天两头的吵架。具体的阮芷兮想不起来了，也不想记起来。

那时候阮芷兮去了市里的重点高中，住宿很少回家。每次回家看到爸妈吵架，她心烦就躲得远远的。也就是后来上了大学，卢敏每次给她打电话倒苦水，她才知道爸妈直接的矛盾已经那么深了。

阮芷兮把头蒙在被子里，想着，这回要好好说一下爸爸，最好能劝他出去打工，别在家里跟那些狐朋狗友在一块胡混，听风就是雨的。

第二天早上，闹钟响了两三遍，阮芷兮才伸手按掉。

昨天睡得太晚了。

“兮兮，快起来了，早上我煮了粥，还有刚买的油条。”卢敏在堂屋喊道。

时间才六点多，上了大学之后，阮芷兮基本都没有在七点之前起来过了。本来觉得回到学生时代还挺好的，但谁想到也不容易。

不过吃着油条稀饭，还是久违的味道。

阮芷兮三两下吃完饭，“妈，我走了。”

“你不再吃点啊。”

“不了，吃饱啦”

清晨，空气里夹杂着水汽和些微的尘土味。道路两旁的树很多，空气比帝都好多了。

“兮兮，早饭吃了没？”许之然走进教室就看到阮芷兮来了。她刚刚在学校食堂吃完饭。

“吃了啊，早上我妈烧的稀饭，你早上在食堂吃的？”

“对啊，我妈又不像你妈那么好，早上睡懒觉，要是我爸不起来做饭，我就只能来学校吃了。”

蔚城初中的食堂一向不好吃，而且学生都住在附近，所以大家都是回家吃。也就是早上或者晚上时间来不及的，会在学校吃一下。

阮芷兮翻开书准备朗读，“吃吧，反正发的饭卡你不吃白不吃。”

“说的也是，要不是饭卡是免费的，我就在外面买着吃了。”许之然也拿出书。

阮芷兮她们学校是重点扶持对象，对学生的待遇也不错，给菁英班的人都发了饭卡，里面每学期都有打进去的钱。

许之然一开始并不是菁英班的，她入学时被分到了八班，普通班。阮芷兮也没问她初一开学那天怎么进的她们班，两人当时坐在一起，就这样成了好朋友。

只不过当时饭卡是没有许之然的名额的，阮芷兮的一张饭卡，两人一起用了一学期。到再次开学的时候，许之然凭成绩留在了一班。

两人的同桌也坐了一年。

阮芷兮有时候会想，自己是有什么粘同桌体质吗？初一的时候一直和许之然当同桌，初二一开学两人又坐在一起了。

上高中的时候也是，阮芷兮现在还记得，那个每次调座位都要和她一起的同桌，她长得好看人缘也好，怎么就偏偏喜欢和阮芷兮一块坐。

后来翻看高中同学录，才发现别人给她写的：跟你在一起真的很舒服，你会很认真的听我那些生活的琐事，又会很温柔的安慰我。

阮芷兮笑了笑，她不爱说话，所以擅长聆听啊。

早读是英语，阮芷兮的英语本来就很好，现在看来未免太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