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时间母亲常双臂紧紧搂住她,哭说做一个懂礼明事的女人难。
她却不觉得难,明明只要装模作样就好了,为什么非要把自己往板子上刻。
婚期渐近的时候,柳婉玗看得出母亲是越来越焦躁,一天向她院子里来几遍。
这日瑞文匆匆进院子说:“小姐,徐小姐她们来了。”
柳婉玗不动声色将手中的册子塞进案几中的暗格里,起身抚平衣服上的褶皱,才说:“迎人去花厅。”
柳婉玗到的时候正听见里面熟悉的一道声音:“唉,这柳婉玗在女学中占了几年的第一,没想到在嫁人这里栽了个跟头。”
她站在门外不让人进去传报,只听那声落下,又无人响应,才慢悠悠地推门。
瞧,我给足你表演时间了,最后可千万别哭鼻子,说我欺负你。
“今日我招待不周,让各位久等了。”柳婉玗的突然出现,让开口那黄衣小姐涨红了脸,但也不丢气势,梗着脖子与她对视。
与她相熟的徐月卿站起来开口:“哪能是你招待不周,自圣旨下来,我母亲说不应扰了你清净,且家中事务繁多,竟是拖到今日才来,你莫怪我就好。”其余小姐们纷纷表示惭愧。
柳婉玗上前与她坐下,笑说:“即为姐妹,便不能这么生分,各位姐姐又说什么怪不怪的”
接着气氛便活跃许多,那个说话刺人的小姐,见一拳打在棉花上,毫不起效,愤怒不已又开口:“既然是叫姐姐,你这妹妹又越过众为姐姐先嫁了人,还能称得上妹妹二字吗?”
这是说她不知廉耻想男人了。
柳婉玗心中就等着她再开口,一举将话恶心回去,闻言面上端地稳稳的说:“我比众位姐姐早入学一年,年岁上小些,自然叫的了姐姐的。”说到这忍不住露出笑意,端起茶盏,轻阖杯盖,柔笑着说:“我本与众位姐姐一样,想着能在母亲身边服侍几年,哪知圣上竟下了旨意。”
光着赐婚就是光宗耀祖,你是羡慕不来的。
那位小姐似是还想说什么,花厅里又来人了。
“婉婉,今日舅母来看你,可没有打扰到你与各位小姐们叙情吧。”一位衣着华丽的妇人与姜氏挽着进来了。
屋内小姐看清来人面容后,纷纷起身行礼“臣女参见明惠郡主。”
“不必多礼都起来吧。”明惠郡主笑应了,小姐们又起身将主位让出,婢女们重上茶盏。
这下屋里拘束了些。
明惠郡主先开口:“刚来走到院子里的时候,就听见你们在说什么姐姐妹妹的,倒有趣的很,怎么现在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