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之前,或许他已经要休息,主卧内没开主灯,床头夜灯散发出昏黄的暗光。温意在这样的昏色里渐渐放松了三分自己的紧张。
她陷入比沙发更柔软的深灰色床品中,心脏像要跳出胸膛,很快便被温柔的吻抚慰。
迷迷糊糊之间,温意忽然想起一件事,她轻推顾连洲,出口嗓音发软:“那个……在我家里。”
他拨开她的手腕,十指相扣,深深压入枕边,笑意沉哑:“我买过了。”
“什么时候……”她竟然还能记得问。
发烫的耳垂被人轻咬,他贴着她耳廓说话:“发现你身上装着的那天。”
这话音落下的同时,温意身上一松,男人捻着她的搭扣,解开束缚。
随后是他倾身,去拉床头柜的声音。
温意头脑昏昏涨涨的,影影绰绰的光线,她掀起睫毛,去看撑在她上方的男人。
他也在垂着眼看她,漆黑眉眼莫名染上几分侵略性,仿佛下一秒,就要带着她一起沉沦。
恍惚间,温意伸手,碰了碰自己的锁骨,她的项链还没摘,莹润的珍珠贴着锁骨之下的弧度。
她问顾连洲:“漂亮吗?”
语气天真又单纯,仿佛根本无意识自己此刻的勾人。
他拇指按在那颗澳白珍珠上,喉结轻滚:“你问项链还是人?”
“不重要……”温意呢喃。
随着这句话,男人的吻一同落下。
夜灯也熄灭,主卧一同陷入深深的黑暗,空调的温度很低,细微运转声很快被低低的喘-息盖过。
男人黑发还带着隐约的潮气,清淡的佛手柑味道,她很快被这气息侵染,在海底不断沉浮。
他吻她,感受她,笑着在她耳边用气声说话。
说了什么,她压根一句也听不清记不住。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连绵细雨,声响被雨声掩盖。
陵江地处偏南,一年四季总是多雨,尤以夏季为甚。
雨声淅沥,汗意迭起,温意在失控地咬上男人的肩时,脑海中一瞬回忆起很多年前在警局,那应当是他们真正的初见。
少年骄傲又随性,说天黑了她自己回去不安全,他顺路送她一程。
那时她是怎么说的,她像第一次一样,抱着书包,后退两步。
他反而笑了,手搭在车窗上冲她微扬下颌,说帮你两次了,还不信我?
她犹豫着上了他的车,在车里一点点放下戒备,同时也把旁边的人放进了心里。
那日黄昏暮晴,她遇见了沉闷青春中,最灿烂炙热的烈风。
而他一语成谶,也成了后来许多许多年,她人生中最信任的人。
书上怎么说的来着?
这个世界的悲惨和伟大,不给我们任何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