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令人难以启齿的是,荀奕失眠了。在缺少那股可以说香郁辛辣迷迭香的味道的房间里,数了半晚上的羊瞪着眼睛回想前好几天和韩隽一起睡的时候的好眠,心说明天肯定得挂着黑眼圈上课了。他居然还产生一种自己的房间有那么丝过于清冷的错觉。
有人在周日大好时光独守空闺辗转难免,有人活动丰富纸醉金迷可能打算彻夜不归。
造孽啊……荀奕一阵牙酸。
与睡神斗争两百回合见周公拒绝相会,倒是把最后那点可怜睡意也整飞了。荀奕烦躁地从床头柜下层摸出火机和香烟走向大阳台。
他还记得当初自己其实并不喜欢香烟的味道,不过是盲目跟风装x心理作祟,偶尔跟几个烂仔狐朋狗友躲在厕所里来两根美其名曰这就是青春。
烟草燃烧的气息让荀奕烦躁的心情渐渐安静下来,某一瞬间,熟悉的草木灰和皮革的味道混杂着植物清香扑面而来,荀奕将烟送进嘴里的手一顿,有些难为情地转头看向挂在阳台上的一件火龙果色t恤。
他咂了咂嘴,韩隽还买颜色这么艳丽的衣服呢…
“闷骚。”
深更半夜四下无人,正是天时地利人和,荀奕喉结滚动,不自觉咽了口唾沫,心里进行着强烈的思想斗争。极限拉扯着他心中那杆早已偏心偏到家的称。他把心一横眼睛一闭垫着脚磨磨蹭蹭挪到t恤边上,伸出两根指头鬼鬼祟祟捻起衣摆放在鼻尖上。
他闻到了难以形容又让人眩目沉迷的香,还有自己指缝间的一点点烟味。
韩隽开门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幕——他的好室友,一个品学兼优又骄傲得不可一世的alpha,正站在阳台上把脸埋进一件t恤下摆里,露出一副沉醉的神情,指尖还夹着一根点燃了的烟。
像个发情期被筑巢效应支配的oga……
很显然,开门的动静惊醒了alpha,荀奕从柔软舒适的衣料里抬起头,震惊地和韩隽打了个照面,一时间他脸上划过的情绪五彩纷呈,像在一副漂亮完美的画作上打翻了颜料碟。
荀奕最后只能张着嘴茫然无措地站在原地,还攥着t恤下摆的手被对方视线烫得一抖,猛地缩了回去,背在背后狠狠攥了两下拳。
他觉得自己像个变态。还是那种非常不走运的变态,被正主当面逮了个正着。
t恤一角被抓出痕迹的褶皱成了呈堂证供,把荀奕钉死在这绝望无力的事实前,再多的解释和借口在此刻都苍白多余。
除了尴尬,他更多的是心虚中带着局促。
“”
“你”
韩隽开口,清冷的声线在寂静的夜晚分外清晰,他看到荀奕被吓得颤了一下。他说不清此时的心情,五味杂陈。最后只能无奈又好笑地闭了嘴。
荀奕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怎么做,他第一次做这种事就被当场抓包,为了维护自己岌岌可危的两分脸面,他下意识选择逃避。掐了烟往屋里快步走,想一猛子钻进房间里再买船票连夜移民火星。希望火星上没有一个会半夜三更才回宿舍的alpha舍友和暗恋对象。
与韩隽擦肩而过的一瞬间,荀奕捕捉到了隐约的酒意。他偷偷用余光扫了一眼对方,发现韩隽愣愣地,看向阳台的方向没反应过来一样。
一个想法从荀奕心里升腾而起。
“你喝酒了?”
韩隽转头和他对视,公用小客厅没有开灯,荀奕没法看清楚他的神色,唯有一对黑沉沉的眸子像一潭死水毫无波澜。
“醉了?”荀奕试探着举起手挥了挥,发现那人还是没什么反应,紧张的神经得到缓解,心有余悸地呼出一口气。
高大的alpha身形突然晃了晃,下巴砸在荀奕肩窝里,整个人挂在他身上,闷闷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