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鸢悄悄问我,为什么在敌营位置上这么小心,连续分别问了三十名俘虏才相信?
我笑了笑,望着鸢,就微笑着说了两个字:“经验!”
想了想,又补充了两个字:“教训。”
而后便笑而不语。
鸢睁着大眼睛盯了我半天,才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拉克申轻声补充道:“先生也是为了考核哈勒哈的忠诚吧!”
我继续微笑不语。
拉克申忽然笑着问我:“那么先生,您又是如何考核我的呢?还有鸢!”
听到这话,鸢也转过头来,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笑了笑,抬头望向东面天际的一抹红晕,笑道:“时间!”
说实话,经过考核,我对哈勒哈很满意。他是一个铁匠,是一个出过海的铁匠!他的父亲常年与高丽人做人参生意,当然,也会和周边的暹罗等地贸易,大都是以物易物。当然,我也知道,这些所谓的海商是什么角色。
说白了,这些人拉起商队的旗帜,就干商队的事情。拉起海盗的旗帜,就干海盗的活计。所以听了他的经历,我知道我需要这样的“航海士”。怎么说呢,确认过眼神,遇到对的人,就是这个意思。
不过那是后话,当务之急,还是要面对古勒寨的女真人。
我已经让探马与李成梁取得了联系,不出所料,他已经击溃了阿台部,而同样不出意料的是,阿台部和阿海部向着同一个方向撤退,他们已然在古勒寨和相邻的莽子寨汇合,互为掎角之势,驻守不出。
实际上,他们摆出这样的姿态,已经是在表明退却的意味,表示他们不想再打了。但是很明显,我给李成梁下的这剂猛药效力不错,李成梁并不满足于击溃敌人,而是要用敌人的鲜血来洗刷原谅色的耻辱。
而我自然是乐见其成,最好李成梁杀的兴起,与努尔哈赤反目成仇,那就皆大欢喜了!所以我是极力在促成现在这样的进攻态势。
可惜,这终归是个美好的愿景。
第三天下午,我和李成梁在古勒寨以南三十里出会师了。
这名大明朝与戚继光齐名的猛将状态并不太好,我象征性的问了两句,他回答的云淡风轻,我劝的自然也是冠冕堂皇。这种事,我总不能自报家门说,那猛男是我手下的小弟砂吧!
这种小确幸还是自己知道就好了吧!
李成梁黑着脸,挤出一丝微笑,指着地形图上的两个寨子对我说:“启蓝,你看,如今阿台部扎营古勒寨,阿海部在莽子寨休整。我们这次出击不能空手而回,你说,我们怎么打?”
我看了看地形图,绘制的很详细,等高线细细密密的,图形也很清楚。我没有回答,却问道:“这是军中的制式地图?”
李成梁又笑了笑道:“不是,这是如梓画的。”
我望了一眼站在李成梁身后的李如梓,笑着点了点头道:“高手!”
李如梓抱拳谦逊的同时,我已经开始认真研究那张地图。古勒寨、莽子寨的地形就像一个哑铃,两个寨子就是两个哑铃加重块,中间是一条山谷,不过两个寨子的地形却千差万别。
莽子寨的地形相对平缓,但寨子外面有一条极宽的护城河,这样的地形易守难攻,并不容易占领。而古勒寨则是三面峭壁、一面陡坡,更像是一个建在山顶上的碉堡!
我看着这两个寨子的地形,沉吟了一会儿。抬头问李成梁道:“李将军您更熟悉此地,有什么高见?”
李成梁皱眉道:“说实话,之前曾经勘察过此地,但却不是作为进攻方,而是作为防守方。”
我奇道:“此话怎讲?”
李成梁道:“这两个寨子,原是忒没真的三弟帖木格在此修筑的,做为监视兴安岭的堡垒。我曾来过几次,想把这里拾掇拾掇,改造成监视女真人的前方哨所,却不料被阿台和阿海部先夺了去!”
我问道:“内部构造呢?粮食、水源如何解决?”
李成梁想了想,方才解释道:“这两个寨子均有多口水井,可以供给饮用。至于食物,我估计既然两个部落能往这里齐齐逃逸驻守,只怕也是预先有准备。至于结构,这两个寨子都是纯石头制成的,想靠外力打破,只怕是不易啊!”
我又沉默了片刻,问道:“这个,古勒寨,寨子外面是怎么样的情况?”
李成梁道:“周围都是树木,不过都不算太高,毕竟寨子太陡峭,周围的树木能长多高?”
我思考了一下,笑着道:“其实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作为参详。”
李成梁眼前一亮道:“但说无妨!愿闻其详!”
我却神秘一笑道:“李将军,只怕你已经有了定计吧,却来考我!”
李成梁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启蓝,我与你虽然差着三十多岁,你与我几个儿子年龄相仿,但每次与你说话,都有同龄之感!不如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