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赵家时,大伙儿还没睡,看样子是才忙完,赵红军将他俩白天晒在院子里的被罩和棉被,一起交到顾钰手里,“早点儿休息。”
“欸好!您和婶儿也是。”
二人笑着打了招呼,便抱着东西回到房间,开始铺床整理东西,他们今天啥都赶得急,行李都还没收拾完,这屋窄,不整理出来没法睡,好在东西不多,两人半个小时就给弄好了。
顾钰见沈嘉楠困得揉了好几次眼睛,就让人躺床上休息,“我帮你打盆水进来,擦擦再睡。”
“不用。”
少年摇头,从床上站起来,“出去洗吧!别把屋里弄湿了。”
“行。”
顾钰看他走路摇摇晃晃地,连忙伸手牵住对方,端上脸盆,带他去井边囫囵擦洗一番,这才回屋睡觉。
今天几度奔波,两人有些累着了,尤其是沈嘉楠,刚躺下就打起了呼,顾钰转头看向旁边床上,睡像不太老实的人儿,嘴角噙笑,也跟着进入了梦乡。
翌日,天还未大亮,外面传来嘈杂的响动,仔细一听,好像人不少,还有车,两人被吵得睡不着,只得麻利起身。
等出去一看,发现是上面派人送建房物资来了,大队长赵刚为了这事儿,硬是在镇上折腾了半天一夜,好在结果不错。
两人站边上听了会儿,才知道这次受灾面积不小,上面的人开了紧急会议,决定上报,为大家争取减少交粮数量。
有了当兵的帮忙,村里受灾的房子很快修缮完毕,连着沈嘉楠他们那破茅屋都帮着给建好了,一分钱没花。
虽然还是茅草屋,但比之从前,却是宽敞结实不少,不过,沈嘉楠看着多出来的两个屋子,心里有些犯愁。
他不傻,赵刚让人多修房屋,肯定不是给他俩住的,果不其然,一问得知,红旗公社马上又要来知青了。
沈嘉楠有些烦躁,问顾钰咋办?有人住到这儿,他们做事就不方便了。
顾钰沉吟片刻,便说,“没事儿,实在不行,拿到程虎他家去做。”
沈嘉楠一听,也行!到时候给他们家点儿钱就行,两人那么说,也就那么干了,顾钰亲自跑去和程虎说这事儿,对方想也没想就答应了,说不要钱,让他们尽管放,还特地腾出一间屋子给他们。
“这哪行?”
顾钰皱眉摆手,“亲兄弟明算账,你既然给间屋子,那我和嘉楠一月给你两块钱的租金,电费就含在里面。”
说完,也不给对方拒绝的机会,就脚底抹油开溜了,他担心再待下去,程虎又要找各种理由给他们减租。
回到赵家,两人就去找赵红军辞别,对方也没多留,只让他俩有事说一声,就急匆匆地走了。
李淑琴怕他们有想法,连忙解释,前几天赵老爷子被冰雹砸晕了过去,送到镇上治了一晚上都没见醒。
赵前程一家害怕老爷子有个好歹,就给送到市里去了,听说,那边的医生建议做手术。
他暂时回不来,大队很多事情都要靠赵红军和赵刚,其他干部都不咋顶事儿,两人都快忙死了。
两人听后,干巴巴地表示了下对老人的同情与担忧,就同对方道了别,随即在其与几个孩子的帮助下,将行李搬回了小院。
李淑琴抬眼环视周围一圈儿,笑着嘱咐两人,“在家的时候,别把门窗关着,多通通风,这种土墙,不晾干住可是会得风湿的。”
随即将两人交的伙食费,给退了两块钱回来,沈嘉楠和顾钰哪好意思收?
虽然,他们在赵家没住几天,可人家伙食好啊!每天都用荤油炒菜不说,晚上那一顿,还有鸡蛋和腊肉。
这要是在国营饭店吃,那钱还不够吃两顿呢!?两人二话不说,当场拒绝了,并且,还另外拿出半包奶糖,和一块一尺来长的花布送给对方。
李淑琴眼见伙食费没退回去不说,手里又多了那么多东西,顿时臊满脸通红,“这我可不要,你们留着吧!”
将东西放在桌上,就拉着几个孩子跑了,只是,四人才跑到山脚,一个包裹就从天而降,砸在了他们面前的草丛里。
李淑琴看着那裹在上面的花布,一阵头疼,抬眼就见沈嘉楠站在半山小路边,嬉皮笑脸地看着他们,“婶儿,反正东西我给你扔下来了,你要不要就放那儿吧!到时候被人捡走了,我可不管。”
说完,就转身跑进了院子,真不出来了,李淑琴无奈又好笑,只得将东西捡起来,拍拍上面的土,让大儿子裹在衣服里带回家了。
东西太打眼,她可不能让村里的长舌妇看到,免得给自家男人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李淑兰走后,沈嘉楠和顾钰很快就将东西归置到相应地方放好,随后听从对方建议,将门窗大敞,背上布料和工具,一起去了程家。
也是这个时候,沈嘉楠才知道程虎家有缝纫机,他又惊又喜,连忙问对方,可不可以租用,一月给两块钱,坏了包修包赔。
多个来钱的路子,程虎哪会不答应?当场就拍了板,“行!你们尽管用。”
沈嘉楠高兴地连连说谢,心里有些等不及要做点儿东西了。正好,这几天对方编了三个手提包,一个水桶式,两个菜篮式,两小一大,两个浅米色,一个胡桃棕。
程虎把包拿过来时,沈嘉楠都震惊了,“这是染了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