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吧。大门突然被拍响。“谁?”没人应。过去打开门,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推了回来。接着,炙热的吻铺天盖地。程章明身上带着外面的凉意,嘴唇却烫得汤琰想往后退,脖子一直缩。但程章明不同意,右手牢牢摁住他的后颈。汤琰头晕目眩,动弹不得,直至停止也没弄清是怎么一回事。程章明伏在他身上微微喘息,过了好一会儿才暗哑开口:“我收回我说的,你也收回你说的。”“……什么?”他收回哪句,我又收回哪句?汤琰一片混沌,因为心脏还在猛烈鼓噪,胸口溺水般缺氧。程章明先是沉默,接着猛地放开他,“算了,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哪句话最伤人。”就这样来了又走了。几乎让人以为刚才是幻觉。但指腹往唇上一贴,那地方还是温的,证明一切是那么真实。汤琰把手拿下来,一边凝滞地看向门外,一边仔细回味着他刚才说的话,喉咙里仿佛有颗糖化了一半,像是刚被喂进来的,又酸又涩,却微有回甘,让人舍不得一口气吃完。作者有话说:程章明,一款嘴硬xx更硬的学术傲娇男。汤琰表示读不懂。结婚请柬消失大半天的程章明回到实验室。刚进去,就被吴重以手比枪大喝一声:“不许动!举起手来!”“……你几岁了。”程章明撇了他一眼,从容地换白大褂。“嘿嘿,老实交待,一早上跑哪去了?”大清早找不到人,用脚都知道非奸即盗嘛。吴重推开后面师弟师妹们笑嘻嘻的脸,屁颠屁颠地跟着他,“这么多孩子全扔给我,好狠的心呐你个薛平贵。说,是不是又回家哄老婆去啦?”程章明选择无视。“哎,看来还是老婆大人有魅力,居然让你这位冷血科学狂魔开始转性,变得……变得正常了!”到底是谁不正常。“他病了。”“喔,所以咱们程大博士就心疼得不得了,赶紧跑去照顾啦?”正在摆放器皿的手一顿,程章明抬起头,“小杨,给隋处打个电话,就说吴主任工作不饱和,干扰大家做实验。”“喂喂喂,开个玩笑嘛。”吴重笑眯眯走开。中午食堂就餐,隋雯问起程章明启程和返程日期,需不需要为他保留宿舍。程章明低头慢慢咀嚼,没答。吴重看了他一眼,微笑道:“我看还是别保留了,宿舍本来就紧张。”“不保留他的东西怎么办?”“送回他家去啊,他在临江又不是没房,干嘛跟我们单身汉抢鸽子屋嘛。”师弟小杨很没眼色地说:“可是师兄才把东西搬来没多久诶。”头顶立即被暴敲!“大人说话小孩不许插嘴。”“主任……很痛哎……”隋雯道:“不着急,我先帮你留着,等你考虑好了再说。”“哇隋处你对师哥真够意思。”“这就够意思了?切,你们师哥肯留在国内对所里那是天大的好事,区区一间宿舍算什么。”吴重打抱不平:“是啊,他这样的人才是无价之宝,今年评职级无论如何所里应该有所表示才对。”
话音未落隋雯就对他使眼色,示意他别说了。不一会儿,程章明起身:“我吃好了,你们慢用。”小杨他们也跟他走了。远远地看过去,他带着几个刚入职的学弟学妹,大师兄的沉稳风范不减当年,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少了几分当年的自信,像是将锋芒藏进了更深处。“你刚才……”“说你直肠子你还真不过脑子。”隋雯没好气地说,“你就没想过,为什么章明这么出色却迟迟得不到重用?背后一定是有原因的啊。”“什么原因,你快说。”作为中层领导,隋雯多多少少也有所耳闻。她轻声道:“我知道得也不全,只是听说有人给所里打过招呼,干涉章明的职级评定。”吴重倒吸一口气,惊愕地看着她。“是谁?”“也许是什么手眼通天的大人物吧,但我始终想不通,以章明这么低调的性格,他能得罪什么大人物?”现在这年代,连校园也不再单纯,更何况是社会。吴重忽然有些明白他之前为什么去国外发展了。在国内饱受打压,任谁也会想换个环境,呼吸几口轻松些的空气。可他又为什么决定留下?好不容易取得一点阶段性成果,项目组的几人决定趁此时机出去放松放松。学弟学妹们提议去玩密室逃脱,吴重双手反对:“咱这老胳膊老腿的可经不起折腾,你们去吧,我跟你们程师兄留下看家。”“嘻嘻,那你们俩一起好好过日子吧。”什么用词!吴重被雷劈了似的,扭头一看,程章明已经在往宿舍方向走。“诶,等等我啊。”他赶上去,“真不出去转转?最近外面花儿开了,公园的人比培养皿里的细菌还多嘿嘿。”“你去,我有点事。”“啥事?”好家伙,把我骗来就是让我帮忙做木匠的是吧。看着眼前这不小的模型,吴重干瞪眼,一副上当表情。不过还是认命坐下,撸起袖子打算帮忙。谁知还没接触到就被拦:“先洗手。”靠,一副模型而已嘛,是有多神圣,要不要先沐浴斋戒啊?咕哝着洗完,吴重坐到程章明对面,见他沉默细心地观察着图纸。“搭两层?”“嗯。”“原型是?”“没有原型。”他淡声,“就是普通住宅。”普-通-住-宅,值得这么用心,还从图纸画起?吴重调侃:“我看未必吧,啧啧,是不是应该换一个词称呼它。”“什么。”“爱——巢——”削木条的手猛地一顿,险些把整个明知道国外有送礼物代替礼金的习俗,却没听说国内也盛行。吴重说:“好歹曾经是一个宿舍的兄弟,光送红包显得多没诚意。”“包厚点自然就有诚意。”“……你当心自己结婚的时候也被人用钱来敷衍!”那两个字在心里转了一圈,淡淡的留下了一圈涟漪。结果还是